異空間還是老樣子,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星空中,飄滿了大大小小的半透明立方體。
方徹觸碰到了其中一個立方體,瞬間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入了一個場景中。
這個場景是奧古斯特軍校的一間教室裡。
“德懷特,你的性取向是男人還是女人啊?”方徹聽到,背後傳來了肯德裡克的聲音。
他下意識轉身看去,隻見德懷特正端坐在一個座位上看書,而肯德裡克則蠻橫地霸占了好幾張椅子,毫無形象地躺在那些椅子上。
這間教室内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是……小蓋恩斯和奧威拉特的過去?
德懷特沒有把眼神分給肯德裡克,他繼續看他的書,不過嘴上倒是回了一句:“男人。”
“什麼樣的男人?”肯德裡克追問。
德懷特回答:“帥的。”
肯德裡克聽後,頓時精神了,他一下子支棱起來,湊近德懷特:“那你覺得我帥嗎?”
德懷特終于放下了書,看向肯德裡克,認真地打量了他一會兒,說:“不帥。”
肯德裡克一下子就蔫了。
“你長得太漂亮了,不屬于帥。”德懷特一本正經地評價道。
“原來如此。”肯德裡克沮喪地撇了撇嘴,“難怪你之前會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德懷特:“嗯。”
肯德裡克:……
“你‘嗯’什麼——”肯德裡克氣得不行,不過他一看到德懷特那張帥得驚為天人的臉,就瞬間熄火了。
德懷特歪了歪頭:“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就繼續看書了。”
“哎别别别!”肯德裡克連忙道,“我覺得軍訓時我們配合得挺不錯的,所以之後所有的組隊訓練我倆都一起好不好?”
“可以。”對于德懷特來說,隊友是誰都無所謂。
肯德裡克高興地說:“太好了!我要為我倆的組合起一個炫酷的名字,就叫——
“香槟玫瑰!”
德懷特:?
什麼二臂名字。
見他表情疑惑,肯德裡克解釋道:“這是以我倆的發色來命名的,我的頭發顔色是香槟玫瑰色,你的頭發顔色是紅玫瑰色,然後香槟玫瑰在前,紅玫瑰在後,加一塊兒去尾掐頭四舍五入就是香槟玫瑰。”
“但是……”德懷特看了看他那如金子般閃耀的黃金色頭發,遲疑了一會兒,嚴謹地說,“香槟玫瑰的顔色比你頭發的顔色要淺很多,你這是金黃色,應該是黃玫瑰。”
肯德裡克鬧了起來:“我不管,黃玫瑰難聽死了,我就是香槟玫瑰!”
德懷特:……
“那為什麼組合名不能叫紅玫瑰?”德懷特繼續較真,“畢竟也可以紅玫瑰在前,香槟玫瑰在後,去尾掐頭四舍五入等于紅玫瑰。”
“不行,因為你打不過我,所以必須是我在前你在後。”肯德裡克理直氣壯,“而且在大衆的潛意識裡,說起玫瑰第一反應肯定基本都是紅玫瑰,所以就算組合名是‘香槟玫瑰’,旁人也會覺得,香槟是我,玫瑰是你。”
“你說得對,我确實打不過你。”德懷特被說服了,而後,他又道,“不對。
“為什麼你可以是香槟玫瑰,也可以是香槟,但我卻偏偏隻能是紅玫瑰?就不能讓我好好是個人嗎?
“也不對,為什麼一定要取組合名?”
……
場景變成了A-01星軍部的軍事基地裡。
肯德裡克雙腿勾着杠體,倒吊在單杠上,看前方做着單手俯卧撐的德懷特。
“德懷特,你未來有什麼打算嗎?”肯德裡克問,“像這次實習一樣,繼續留在軍部裡?”
“嗯。”德懷特輕輕應了一聲。
“這樣啊。但我覺得軍部沒什麼前途哎。”肯德裡克雙手抱肘,搖晃身體,“在這裡,你隻能當一把槍,一把受人操控的槍,細想下來實際上根本什麼也改變不了。
“所以我不打算繼續留在軍部了,畢業後,我要去競選總統,去争取到足以改變這個世界的權力!”
德懷特換了一隻手:“……是嗎。
“但是,軍隊是暴力機器吧。
“權力實際上是建立在暴力之上的,擁有了暴力,才能掌握權力。我覺得隻有手中有槍,才能争取到權力。”
肯德裡克想了想,贊同道:“嗯……你這話挺有道理。”
金發男人縱身一躍,從單杠上跳下來,穩穩落地。他走向德懷特,蹲下去按住男人的肩膀,讓他停下動作,直起身體與自己面對面。
“我決定了。”肯德裡克直直地看着德懷特,“德懷特,待我當上總統以後,我要你當我的最高統帥。
“我要你成為我手中的槍!”
德懷特思索了一會兒,說:“可以。
“但你得先讓我對你心服口服,向我證明你有操控我的實力與資格。”
……
之後肯德裡克肯定是成功了,因為現實證明,他确實當上了總統,穿上了華麗的西裝,領結上鑲上了與他眼睛顔色一樣的漂亮的藍寶石。而德懷特也成了軍部的最高統帥。
總統辦公室裡,德懷特向肯德裡克遞交了一份文件。
“蓋恩斯先生,盡管您已經落實了那些以工代赈的政策,但地星的經濟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德懷特認真地說。
方徹立即就明白,自己現在看到的場面,發生的時期正是地星最近的一次經濟危機。
德懷特道:“根本原因就是絕大部分财富仍然掌握在貴族手中,普通民衆還是沒有消費能力,這種情況,市場流動性依舊很差,經濟是永遠都無法真正起來的。”
肯德裡克背對着他:“……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但我又能怎麼辦?向外轉嫁經濟矛盾麼?還是武力對外擴張?
“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我們打不過任何人!”
德懷特皺眉:“為什麼您總是想着這些……”
“因為他們都死了!”肯德裡克轉過身,對他吼道,“大哥死了,莫佩欣和賀斯汀也死了!
“那些想要逼貴族把蛋糕吐出來的人全都死了,莫佩怡背叛了我們所有人!”
“蓋恩斯先生!”德懷特不甘示弱,“您聽我說,我們可以去打星際海盜,收繳他們的非法所得,然後用這些錢去雇普通民衆來繼續強化基建工作,不但能實現财富的再分配與流通,提高民衆的生活質量,還能讓民衆不再受到星際海盜的傷害,不再生活在受星際海盜威脅的恐懼中。
“讓地星走向繁榮、讓人民獲得幸福,這些不正是您和我希望看到的未來嗎?我們的初衷,不正是想要把這樣想象中的未來變成現實嗎?蓋恩斯先生,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就可以帶兵——”
“我不允許!”肯德裡克卻說。
德懷特震驚:“您說什麼?”
“我說,我不允許。”肯德裡克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湊近他,急切道,“你知不知道星際海盜的背後都是貴族?你這麼做,是會死的!你做不到的!”
德懷特聽了,臉上的神情不但沒有絲毫畏懼,反倒十分平靜地握住了他的手,堅定地說:“我無所謂生死,我可以為了您的理想與這個國家而死。而且您說我做不到,但不試試的話,又怎麼能判斷我究竟做不做得到呢?”
“但我不可以冒這個險,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你去送死!”肯德裡克歇斯底裡。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