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冬你最喜歡哪個角色？”方徹看向穆亦冬，問。

遊戲裡這幾個男的穆亦冬其實都不喜歡，但既然方徹問了，他就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從中選出一個自己最不排斥的：“霍夫曼。”

是那個臨床病友。

“嗯，為什麼？”方徹好奇。

“他人最好。”穆亦冬回答，“隻有發病了才會控制不住打真晝，正常時不會。

“而且，他和真晝計劃逃出去，向社會揭露精神病院非法人體實驗的惡行，很像一對志同道合的戰友，很親密。”

亨利：“人家遊戲制作人搞出這麼個遊戲來，是讓你挑個老公，不是讓你找戰友的。”

穆亦冬：……

他尋思老公和戰友也不沖突啊，為什麼不能既是老公又是戰友呢？

“我看行，那就霍夫曼呗。”方徹說。

希德維耶爾：“我沒意見。”

反正也是屎裡淘金。

“嗯，都喜歡霍夫曼？”亨利挑眉，“雖然霍夫曼确實最拟人，不過我倒是更喜歡真夜，那個副人格。”

“為什麼啊？”希德維耶爾問。

亨利說：“盡管真夜嘴很賤，還總愛推真晝以身試險，但你們沒發現嗎？他其實并不會真的放任真晝去送死。

“而且他還把所有能在精神病院中活下去的方法，全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了真晝。”

“這倒是。”方徹贊同，“如果真夜的優點和霍夫曼結合起來，再去把病治好變成正常人，就無敵了。”

亨利點頭：“是啊。

“把自己所知的所有生存方法，毫無保留地教給所愛的人，确保對方在自己死後也能活下去，而不是一味地把對方圈養起來保護着，這才是世界上最無私的愛。

“所以，我更喜歡真夜。”

《恐怖精神病院》的遊戲内容非常大，還耐玩，方徹四人玩到晚飯時間都過了才結束一周目。

不過，他們并沒能攻略下霍夫曼，也沒有攻略下真夜，而是莫名其妙一腳滑進了義兄的BE線，最終讓主角被義兄給帶回家裡監禁了起來。

“所以我平時才不愛玩戀愛遊戲。”打出這麼個結局，亨利臉都黑了，“基本每次盲打的首通都能打出我最讨厭的被監禁結局，好惡心，這種劇情到底什麼人愛看啊，嘔……”

希德維耶爾放聲大笑。

亨利惱羞成怒，六親不認地開始甩鍋侄子：“笑什麼，打出這種結局你也有份，選項是我們共同商量選出來的，每個人都得背鍋！”

“是是是。”方徹笑道，經過這一輪遊戲下來，他可算看出來了，他們四個人均戀愛腦癱，毫無談戀愛的天賦，這不BE就怪了。

“唔，都這個點了，應該吃飯。”亨利看了一眼時間，說。

之後的晚餐是讓物業做好送上門的，他們再從樓上搬了兩張椅子下到餐廳來，湊齊四個人的位置。

亨利點了一桌子豐盛的菜，拿出了一堆酒來喝，紅的白的烈的都有。

用餐時，希德維耶爾喝了一口杜松子酒，問：“小叔，為什麼你以前從來不帶我打遊戲，也不給我喝酒啊？”

“你今天也見着了，我玩的遊戲哪個不是又黃又暴力，喝的酒起碼四十度起步，你以前才多大啊，我能帶你幹這些事嗎？”亨利說，“你已經算好的了，我上了大學我哥都還是不讓我玩限制級遊戲，甚至連我正常交男朋友跟人上個床都大發雷霆，要去揍人家。”

希德維耶爾目瞪口呆。

方徹&穆亦冬：這是我們可以聽的嗎？

“小叔，你……有男朋友？”希德維耶爾驚訝道。

“嗯。”亨利抿了一口威士忌，“你爸和我高中畢業考試完之後，原本他是讓我報個普通的大學，之後踏踏實實度過一生就好了。但我覺得那樣沒意思，就瞞着他偷偷改了志願，改成了和他一樣的奧古斯特軍校，想證明我不比他弱，已經不再需要他操心了。

“結果你爸知道後特别生氣，把我關在家裡讓我反思。當時我正叛逆着，打不過他，又不想受着，就找了個機會離家出走，把他和你爺爺奶奶氣得雇了一堆人來抓我。”

希德維耶爾：“……小叔你以前也是蠻挺牛逼的。”

“是啊，那段時間的我狂得要死，什麼都不怕。”亨利輕聲說，“然後，就在我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我遇到了那個男人，那個我未來的男朋友，我一生中最愛的人。”

方徹三人全都看向他，示意他細說。

亨利繼續道：“我和他的相識真的非常巧合，當時的我正被一群雇傭兵追着，不小心撞上路過的他，慌不擇路向他求救。

“他看着挺單薄的，長得非常漂亮，沒想到特别能打，一個人就把那些被雇來抓我的人全給打跑了。”

高挑帥哥體弱多病，單薄美人武力點滿。

方徹：你倆真是好一對反差情侶

亨利：“他特别完美，就如天上的皎月。我說我從未見識過真正的自由，他便帶我四處尋覓山河，告訴我世界之大。他帶我去看極光，說他的願望正是那星辰大海，他還說要帶着所有地星人一起——

“破除一切束縛在我們身上的枷鎖，踏上真正的前進之路。”

“聽起來是個特别理想主義的人。”方徹道。

亨利笑得很溫柔：“是啊。之後我哥親自來抓我時，我倆躺一張床上，氣得我哥跟他打了一架。

“不過呢，我哥自然是打不過他的啦。因為真的他特别特别厲害，直接單手把我哥按在牆上辯論，最後我哥竟然被他給說服了，之後就開始跟他稱兄道弟了。”

希德維耶爾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小叔，現在你男朋友呢？”

亨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死了。”

“死了？！”方徹和希德維耶爾異口同聲。

“抱歉……”希德維耶爾愧疚地說，“難怪小叔你以前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麼個人，我也從未見你把什麼人帶回家過。”

亨利垂下頭：“他早在你出生前就死了，他的死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一直不願意提及。

“他的名字與星辰有關，就像一顆流星，從我的生命中劃過。他出現得如此突然，燦爛卻又短暫，以至于我有時也會懷疑，他是否真的來過我身邊。

“我好像……找不到他存在過的痕迹了。”

希德維耶爾忍不住問：“小叔，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死？”

封憲霆正在封家莊園的書房裡整理資料。

他給封語軒打去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封語軒的聲音。

“哥，”封憲霆說，“之前你叫我查的事我查完了。”

封語軒趕緊問：“結果是？”

“那份名單上死亡的人背後，确實有小蓋恩斯的手筆。”封憲霆回答，“每個人都有。”

氣氛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封語軒說：“我現在過去找你。”

封憲霆聽後一陣竊喜，随即柔聲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