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冬，”方徹歎了口氣，“我總覺得，我的某些行為是在犧牲你。”

穆亦冬神情疑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在聯合軍訓的實戰演練中使用導彈對付獸潮時是這樣，這次息事甯人也是這樣。”方徹垂眸，“我總是為了維護大局，讓某人受傷，将某人置于危險之地，而那個人就是你。

“亦冬，我在慷你之慨。”

穆亦冬微微睜大雙眼：“為什麼這麼想？”

“不是我這麼想，是事實就是如此。”酒紅色頭發的青年深呼吸，“事實就是因為你的利益受到了損害，所以局面才得以穩定。”

穆亦冬反駁：“可我不覺得。”

“不，不……”方徹搖頭，“亦冬，我必須向你道歉。我最在乎的人是你，但我卻總是沒能保護好你，總是讓你受到傷害，在你遇到危險時，我也總是沒能及時趕過去救下你……”

他想起了穆亦冬前世是怎麼死的。

一想到這件事，方徹就近乎窒息，這是他至今為止最悔恨的一件事。

他想，如果自己前世多關注一下穆亦冬的情況，或許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世，或許就不會……

可惜沒有如果。

接着，方徹又道：“之前珀麗菲兒打了你，我也沒有去指責她……”

“沒必要。”穆亦冬說，“如果是統治者為了自己利益犧牲普通民衆，才要遭唾棄。

“但方徹，你是指揮，我是下屬，我們都是戰士，戰場必有犧牲，為了大局，你的決策犧牲掉我是合理的。這條路是我們共同的選擇，不存在誰對誰錯。”

方徹：“就算是指揮，把下屬當成工具來犧牲掉也不是理所當然的，沒人應該被犧牲！我不能這麼對你，我應該自己沖在最前線——”

穆亦冬：“我才該反思為什麼我那麼沒用，老拖你後腿！”

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這大概算是他們第一次吵架。

明明誰的觀點都沒有錯。

“我……”穆亦冬手足無措，“對不起，方徹，我不該兇你……”

方徹也自責地說：“……我才是，抱歉，亦冬。”

他們都無比後悔。

原來哪怕再愛一個人，哪怕對方脾氣再好，也還是會起争執啊。

方徹苦笑：“幾個小時前我才讓珀麗不要沖動行事，結果現在自己卻做不到了。”

“這事到此為止吧。”穆亦冬道。

方徹贊成：“好，好。”

二人達成共識，停止了争論。

“方徹，我有東西要送你。”說着，穆亦冬去翻找身上的口袋。

方徹：“嗯？”

他要送給方徹的東西是一副黑色的戰術手套。

這不是一般的戰術手套，它是定制的，還經過了穆亦冬的改裝，可以注入激光能量劑，提升使用者的握力和手部的防禦能力，使人能夠更加輕松省力地揮動武器，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禦掉敵方對手部的攻擊。

穆亦冬為方徹戴上了這副手套。

方徹試着輕輕收了收手指，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彙集于掌心。

“亦冬，你真是太厲害了。”方徹的聲音有些激動，“你改裝的這對手套我很喜歡，也很适合我，謝謝你送的禮物。”

穆亦冬微笑着說：“你喜歡就太好了。”

方徹好奇：“不過你為什麼突然送我東西？”

因為很快就要到方徹真正的生日——10月26日了，白發青年想。

穆亦冬為了這個禮物，準備了足足一個假期的時間，終于完美地把手套給改裝好了。原本是打算等到方徹生日的那天再送的，然而最近接連發生各種狀況，穆亦冬也不确定方徹生日的那天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便提前把禮物給送了出去。

“想到就送了。”穆亦冬找不到合理的解釋，隻能這麼回答。

“好吧。”方徹莞爾，“亦冬你想要什麼？我也要送你。”

穆亦冬覺得，一直以來都是方徹在幫自己，又是帶他離開方家，又是給他提供住處，自己已經受了對方太多的照顧，實在不想方徹再為他付出了，下意識想拒絕，但又怕方徹堅持，便說：“暫時沒有，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想哦，想好了還要記得告訴我。”方徹揉了揉他那雪白的頭發。

穆亦冬臉上發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