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赫其野淡淡應了聲,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順着日出的光看向韓兆。
清晨第一縷光還真是有不一樣的美。
相比于白天和日落。
日出的陽光更加柔和,像是自然的柔光效果,光束不刺眼照在韓兆膚色上像是用奶油畫的畫。
細膩又金燦燦。
韓兆目不轉睛地看着日出,赫其野笑眼彎彎地盯着他。
赫其野扯下搭在後座的襯衫給韓兆穿上,默默陪在一旁閑聊,“你喜歡日出?”
韓兆點頭。
“城市中很少看到。”
“那下次我們去海邊看日出吧。”赫其野說,“聽說海邊的日出很美。”
韓兆再次點頭。
赫其野手撐在下巴,靜靜地觀察着韓兆,他擡手幫他捋了捋垂在額前的發絲,心想:看得這麼入迷,看來真的很喜歡。
海邊的日出。
這附近有哪片海好看嗎?聽說國外的海也不錯,出國看的話會不會太過了。
赫其野傻笑。
覺得眼前的韓兆特别少見。
——溫溫柔柔的,讓人感覺溫暖的同時又令人心軟。
“真好呢。”赫其野沒忍住感慨一聲。
聽見聲的韓兆回頭看他,“你也覺得好看? ”
赫其野朝他點點頭,晨光将他眼睛照成琥珀色:“嗯,特别好看。”
*
日出結束後,韓兆想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可赫其野不知吃錯什麼藥,說什麼也不帶他去全秋衡所在的醫院。
非說全秋衡是和他父親一夥的,他一過去,庸醫肯定告狀。
赫其野心底一股莫名火在燃燒,“一看就是那種看不到别人好,在背後偷偷打小報告的人。”
“庸醫。”赫其野煩他,“這種人怎麼會在醫院上班。”
看着他氣勢洶洶地吐槽,韓兆萬般無奈。
不過,想了想他好像從來都沒提過他與全秋衡的關系,誤解也正常。
韓兆看向他,解釋兩句,“醫院是他家的,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
“哦。”赫其野偏過頭,更不開心了。
“……”
“他不會說出去的,就算他不說,父親也會知道。”韓兆坦然道。
“你不知道,那天就是全秋衡把你抱走的,你本來可以——”
本來可以不經曆這些的。
赫其野欲言又止,目光盯着前方故意不去看他。
韓兆沉默,沒有任何反應。
赫其野剛要扭頭去看,就聽見他說,“我的藥不也是他給的。”
“一碼歸一碼。”赫其野嘀咕了句,“我還是覺得他不可信。”
“他比你,比我都要了解我的病情。”韓兆耐心解釋。
“非要去他哪裡嗎——”
“赫其野。”
他還想争論一下的,結果話沒說完,韓兆就厲聲警告了他。
赫其野吓得一激靈立刻調轉了路線,“我們這就去!”
韓兆耐心在這三番五次的對話中被消磨幹淨。他閉起眼右手撐在扶手,指關節抵着太陽穴輕輕地揉。
赫其野悄悄看他一眼。
韓兆以前也是連名帶姓地叫他,但語氣大多很平和,沒有情緒沒有波動,隻是單純作為一個稱呼使用而已。
但這次韓兆語氣很嚴厲,帶着警告和批評。
赫其野偷偷笑。
過後,又突然想起個問題:“對了,你後面還要去公司上班嗎?我們這次逃走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跑都跑了,問這個幹什麼。”韓兆頭疼道。
“當然是擔心了。”赫其野倒吸了一口氣,有些懊悔道,“我是不是太沖動了。”
韓兆睜開一隻眼看他,“那再來一次,你還會這麼做嗎。”
赫其野毫不猶豫,語氣堅定:“會。”
韓兆閉上眼輕笑。
“比起未知的後果,我更在意你當下的身體和狀況。”赫其野說着,情緒忽然陰郁下來,“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要是我不去,你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待在那種黑暗的房間裡。”
“……”
韓兆笑容僵在臉上,他再次睜開眼,半阖着眼思緒忽然飄遠。
心情。
他當時是什麼心情來着。
忘記了,他早已對關禁閉這件事免疫了。
但是,如果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抓住赫其野的手,和他一起離開那個鬼地方。
韓兆偏頭看向窗外,看着川流不息的樹蔭和閃爍的光斑出神。
赫其野覺察到他的安靜,以為是他覺得自己多想了,于是撓了撓下巴問:“你是覺得我太矯情了嗎。”
“不。我在想,我們應該搬家。”韓兆冷不丁冒出一句,“那套房子是父親安排的。他發現我逃走也許會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