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前狂奔的人經過,告訴快要枯萎的植物。
他說‘你是需要陽光’的。
*
從老宅逃出來已經快一周左右了。
這期間韓兆沒有去公司,一直是在家辦公。
聽全秋衡說,大哥去老房子找過他幾次,不過不是私事,是公事。
和姜家的合作一直在順利推進,可在快要定下合同時對方點名道姓要和韓兆合作。
除此之外,誰來也沒有用。
韓弦遲就是因為此事找了他兩次。
書房内的韓兆戴着黑色半框眼鏡,雙手抱胸,人懶洋洋地往後一靠,黑色居家服領口敞開,露出細膩的皮膚。
看着與韓弦遲的聊天對話出神。
【兆,你搬走了?搬去哪兒了?】
【姜少爺說要見你】
【如果你再不出面合作就黃了】
【你知道父親很看好這次合作,這對公司也很重要】
……
諸如此類的話,韓弦遲在這一周内發了很多。
但韓兆一個都沒回複。
韓兆擡眼看向對面沙發上,嘴裡叼着個蘋果,跷着二郎腿毫無坐相看書的赫其野。
一旁的落地燈開着,光照在奇怪的毛絨玩具和赫其野身上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搬來新家後,家裡多了很多奇怪的毛絨玩具和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裝飾。
這些都是赫其野淘來的。
本來簡約冷清的房子被赫其野這樣一倒騰還有點溫馨。
每次工作完一擡頭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韓兆都會有一瞬恍惚感。
“嗯?”赫其野注意到他的視線,放下書看過來,問:“你工作結束了?”
韓兆點點頭。
赫其野合上書,起身走過來,半個屁股坐到他的書桌上,随後将咬過半個的蘋果遞給他,“吃嗎?”
韓兆搖搖頭。
赫其野不以為意,繼續問他:“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做。”
“做點你喜歡吃的。”
“?”赫其野奇怪,遲疑地點點頭。
這一周裡,每次赫其野問他‘吃什麼’,韓兆總是以‘随便’兩個字敷衍。
今天居然多說了五個字。
有貓膩。
赫其野不戳破,他看着韓兆,忽而擡手朝他臉上蹭了過來。
赫其野那眼眸幽深,目光微微一閃,唇瓣輕啟仿佛下一秒就要親上來。
韓兆察覺目光裡的不對勁,下意識躲開,“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赫其野不着調一笑,大拇指鑽進眼鏡下不輕不重地蹭了蹭他的眼下,“你黑眼圈更重了,為什麼你在家比上班還累呢。”
韓兆無語,拍掉他的手,起身丢下句:“無聊。”
赫其野坐在書桌上蕩着腿笑,等人走出書房後,那笑容慢慢冷下來,眼底多了些失落。
最近兩人的關系很奇怪。
尤其是上次的事情之後,總感覺有一層沒有捅破的膜存在。
他們可以親吻,可以牽手,可以擁抱,可以上|床。但這些事情都必須在同一時間進行。單獨進行韓兆會躲,會排斥。
總是給人一種看不見的邊界感。
赫其野咬下一口蘋果,長歎一口氣,随即毫無預兆地後仰躺在了韓兆的書桌上。
赫其野側頭看着韓兆的筆記本電腦界面,淡淡地吸了口氣。
——韓兆的信息素。
這個房間,被他使用過的東西都有好聞的味道。
“赫其野。”韓兆出現在書房門口,盯着毫無規矩的某人,“下去。”
赫其野循聲看去,耍起了無賴,“起不來。”
韓兆輕啧一聲,走近他,又說了一遍,“下去。”
赫其野聞言,朝他伸出手,示意對方幫忙。
韓兆無奈,放下水杯抓起他的手腕正要拽他,卻反被赫其野猛地一拽,踉跄着跌到了他身上。
水杯不小心被碰到,濕/了韓兆的褲子。
兩人胸口緊貼,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赫其野垂了垂眼,看向嘴唇又以纏綿的目光與他對視。
赫其野擡手,指尖鑽進黑色半框眼鏡下面,自下而上輕撫眼周,手頂起眼鏡,直到韓兆那勾人的目光不耐煩地瞪他一眼,赫其野才停下動作。
“我想試試,和戴眼鏡的你接吻。”赫其野直白道。
“……”韓兆猶豫,想要起身,“不做。”
“不做。”赫其野收緊懷抱,又将人壓了過來,“我發誓,隻是親親?”
“不親。”韓兆再次冷言拒絕。擡手捏向他打石膏的那隻手。
“啊!疼。”赫其野猛地松開懷抱。
“疼就對了。”韓兆轉身離開。
“好無情,好冷漠。”
“赫其野,過來做飯。”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