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樂是兵部尚書之子,也是新貴。從姓名就能看出,他們家是木靈韻的修煉者。
隻不過,他家算是皇上的純臣。
“杜兄,我有一事相求。”
杜松樂放下手裡的書,站了起來。他身形修長,眼睛細長,有一雙狐狸。
“雲賢弟請将。”
“有一事……”
半炷香之後,雲昭、赤燎、還有杜松樂三人來到了弘文館的西側。這是僻靜之處,少有人至。
“這樣可行?”杜松樂使出了吃奶的勁,把弘文館的牽牛花催生做成了簡易梯子,架在牆上。
赤燎已經上了牆頭,雲昭還在牽牛花上。
莫怪雲昭和赤燎想出這個方法。因為他們發現,整個弘文館的牆壁都被先生們下了五行遲緩術。隻要他倆一靠近牆壁,就深負千斤,爬都爬不上去。
所以可想而知杜松樂承受了多大的重量,他整張臉都脹紅了。
“快下去!”
“行!”赤燎一扭頭,像塊巨石落下。
下一秒,外頭雞飛狗跳,一片嘩然。
“啊?什麼東西?我的馄饨!”
“我的頭!”
“居然是個人?弘文館裡怎麼會有人跳出來?”
……
赤燎馬前失蹄,在先生們的五行遲緩術下,居然摔到了外頭的馄饨攤頂,把小商販和吃飯的客人都吓壞了。
趁着衆人的目光都在赤燎身上,雲昭重重落在地上,瞬間身體一輕,急速奔走了。
剩下的赤燎,在原地接受了小攤販和衆位百姓的關愛,還引來了弘文館的先生,又被拎回去,狠罰了一頓。
一炷香之後,雲昭坐在了客棧裡頭。他的面前,是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年,受得脫相,但眼睛炯炯有神。
正是他和赤燎救下的小乞丐。
“可還好?”
“多謝少爺出手相救,李木感激不盡!”
“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雲昭摸出糖豆,遞給對方一些,又抓了一把放進嘴裡嚼了起來,咔嚓咔嚓的。
“雲少爺是想知道五行血稅的事吧?”
“嗯嗯。”雲昭胡亂點頭。
李木長歎一聲:“五行血稅,早就已經變成苛政。這些年,邊境時常爆發蟻族吃人事件。甚至靠近京都的州府,都出現了蟻族。飛蟻飛婚之後,蟻族迅速繁衍開來,防不勝防。”
雲昭怔了一下,又咔嚓咔嚓地吃着。
“後來,不知是何人發現隻要将五行之血注入無相鼎,便能控制蟻族,但需要的五行之血極為純粹,人數越少越好,人選是欽定的。這次京都蟻族,我們縣直接抽幹了好幾個村的人。大家實在沒法了,隻得逃命。”
李木說到這,雙眼含淚,似乎眼前再次出現當日的慘景。
“後來呢?”
“後來,我們隻得逃。但是州府官兵早就有了名單,一路都是追兵。我很幸運,躲進了商隊的車底,一路來到了京郊……然後又進了城,可是不知怎麼的,負責五行血稅的狗官們居然還知道我們這些人的方位!”
說到這裡,李木憤恨地砸了一下桌子,眼神全是仇恨。
雲昭沉默了。
幸好他之前吃了足夠多的糖豆,嘴裡還有些甜。但是這甜味怎麼也甜不到胸口,胸口堵得慌,也苦苦的。
五行血稅……蟻族退去的真相原來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