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嘴這麼欠的嗎？

他不記得自己看上去這麼讨打。

“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在相反的方向。”宋郁從樓上下來，提醒他說。

江野沒回答，從書包裡掏出早餐，遞給他：“我記得你喜歡吃他家的包子吧。等你到學校估計就涼了。”

是他家樓下的那家早餐。

那天和他吃了一次，江野就記住了他的喜好。

宋郁剛想說“我吃過了”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他接過早餐，還是熱的。

毛毛震驚地睜大眼睛。

“你們——”

他想問你們關系怎麼這麼好了。

但是好像又不止是關系好。

他和寸頭關系也很好，他從來沒想過專門跑很遠給寸頭送早餐。

“我不是專門送來的，”江野斜挎上書包，手指摸了一下鼻梁，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就是今天早晨起早了，睡不着，又不想這麼早去學校。”

宋郁吃過了，但是不想江野專門給他送來早餐的心思白費，隻能又緩慢地吃了幾口。

三個人，一前一前一後。

毛毛看着前邊兩個身影，走的磨磨蹭蹭的，他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十七八歲的男生，正是竄個子的時候，帶着少年特有的清瘦。兩個人并排走在一起，無論是走路姿勢，還是早晨的陽光刺在眼睛上的時候細微表情，都如出一轍，像是複制粘貼一樣。

要是寸頭在這裡，他估計直呼見鬼了。

但毛毛隻是看了一眼，就低下頭，隻是眉毛皺起來了。

今天的課不多，老師一上講台，江野的眼睛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直到被宋郁告誡的瞥了好幾眼，江野才強撐着精神坐好，以至于魚塘上課都稀奇地看着他說：

“今天少爺這麼給面子，竟然聽老奴講課，真是受寵若驚。”

全班笑作一團。

魚塘又很滿意的看着旁邊的宋郁：“看來這座位這麼排還真是排對了。”

少爺對着班主任露出一個非常标準的假笑。

“您說得對。”

好不容易把今天枯燥的正科都熬過去，撐到了體育課。

江野下課沖着對着馬文喊：“馬文，搶到球了嗎？”

“我靠，這怎麼能忘，”馬文從桌子下面把球抱出來，“第二節下課就搶到了。”

學校裡就那幾個球來回打，好幾個班在一起上，根本不夠用的。

江野剛想叫着宋郁一起，卻發現人在桌子上趴着。

馬文站在門口，抱着球說：“不喊着他嗎？”

江野看了幾秒：“算了，我們去打。宋郁估計也不愛打球。”

幾個男生一哄就走，被體育老師帶着打了十多分鐘的球，直到上課鈴聲響了，體育老師喊着這群撒了歡的兔崽子：“行了，先點名，一會再打。”

江野臉上出了汗，将校服脫了圍在腰上，露出裡面的黑T，松松垮垮地站在隊伍的最末尾。

“都來了是吧，”體育老師說，“我先點名。點完名解散，自由活動。”

江野下意識的朝着隊伍瞥了幾眼，沒看見宋郁，他踢了旁邊的馬文一腳，“喂，剛才打完球看見宋郁了嗎？”

馬文摸了一下腦袋，也在隊伍裡看了幾圈：“沒有啊，一直沒看到。”

江野皺眉，不應該啊，宋郁上課從來沒有遲到過。

體育老師在前邊喊：“宋郁。”

人群中一片寂靜。

體育老師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宋郁？逃課了？”

班裡的女生學委安靜舉起手，小聲地說：“我下樓之前，宋郁好像一直趴在桌子上，不太舒服的樣子。”

江野手抓着自己的校服。

“不舒服，生病了？”體育老師思忖道，“那得去醫院。”

話都沒說完，他就看着江野已經頭也不回的朝着教學樓跑去了。

“臭小子，跑這麼快，”體育老師在後面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對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