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球？”

回頭想要跟學弟們慶祝，東峰旭卻發現大家全部圍繞在了場邊的一角，連烏養教練和武田老師都焦急地動了起來。

不好的感覺。

……

“日向，你還好嗎？”

“應該是腳踝扭傷了。”

感受比較著右腳腳踝的疼痛程度，經驗豐富的日向翔陽很快自行判斷出這大概是韌帶部分斷裂，介乎一到二級的扭傷——還算接受範圍内，幸運的話一個月不到就能痊愈。

“日向……”

在這麼重要的比賽受傷，他的神色和說話語氣卻意料之外的冷靜，明明是平常對排球最為熱情上心的人——山口忠小心翼翼地蹲下幫着他做出緊急處理的擡高姿勢。

難道是想隐瞞受傷程度繼續比賽？武田一鐵猜測，在等待檢查傷口的軍醫趕到前便想先給小朋友做些思想工作。

“日向君，你……”

“下場，我了解的。”日向翔陽低下頭，語氣依舊平淡，隻是眼神有些複雜，“老師，我心裡有數——現在隻是一二級扭傷，頂多一兩個月就能養好，如果堅持繼續跑動跳躍變成三級的話才麻煩……我可沒打算以後都不打排球呢。”

“很懂嘛小家夥。”軍醫趕到，聽到他的話給他點了個贊，“受傷是運動員經常遇到的事，保持你這種成熟的心态才是正确的。”

“『這些都是排球的一部分』，是嗎？”

畢竟戰友們還在比賽，知道此刻自己的任何舉動表情都會影響他們的心情，與幼态外型相反地成熟的那個小身影收起所有不好的情緒擡頭看着一直很感謝的引路人，露出了一個帶有安撫意味的清淺笑容。

“嗯！！！”武田一鐵有些想哭，明明那是隊裡數一數二熱愛排球的人，為什麼命運偏偏要跟這樣的他開這種玩笑？

日向翔陽轉頭看到了不遠處臉色擔憂的青城衆人們，很快想起什麼把心裡的其他思緒按下，擺出了正經的神色抓緊時間與隊友交代接下來的比賽。

烏野裡對青城這支球隊最熟悉的球員非他莫屬，在離開前他必須抓緊時間把想到的都交代清楚……噼哩啪啦地吐出一大堆話，單細胞生物意外地在這種突發狀況中仍然保持着言語的條理分明。

“好的。”

被提醒了攔網要注意的戰術，月島螢難得地乖巧應話，沒有露出分毫平常逗小狗的惡劣模樣。

隻是從前排退下後他沉默地注視着那個從事件開始直到現在都表現得冷靜理性的身影，那些從日常觀察中感覺到的有趣矛盾感再次浮現。

月島螢很好奇。

很好奇這個性格底色是天真熱血的單細胞生物到底經曆過什麼，導緻現在遇到這種狀況他的第一反應是壓制本能做出理智老成的表現。

月島螢相信生而知之的人隻活在傳說之中，現實中一個人現在的性格品質由那個人一個又一個的過去構成——沒有人天生就知道怎麼去僞裝和忍耐，更别說學會自我說服、做得到強行接受在勝利最後一步倒下的殘酷落差感。

明明是個執拗沖動憑脊髓反射生活的性子，今天月島螢卻難得在那個身影身上看到了名為“理智”的光輝閃爍。

……無法理解。

。

“阿菅學長很厲害的！讓宮城看看我們烏野奢侈的雙二傳陣容吧！”

最後一個接受交代說話的是準備替補接應位置的菅原孝支。

雙二傳是很早以前日向翔陽就提出過的戰術，為此根本不确定自己有沒有機會上場的菅原孝支仍然毫不猶豫地在加訓清單中加上了扣球練習。

……“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倒是因為一些并不期待的原因派上用場了。

“交給我吧！”帶着溫柔如月光銀發的前輩松開了緊握着學弟的手，認真嚴肅地應下。

最後的最後，日向翔陽隔着人群與影山飛雄對視。

『我們會一直赢下去的。』

『打敗你的隻會是我！你這家夥隻能輸給我！』

無需多言，影山飛雄緊緊抿着嘴唇點頭，回應了日向翔陽的眼神。

即使“心錨”不在自己身邊，他知道那道靈魂任何時候都支持着自己，他不會辜負那份珍貴的絕對信任。

“好！冷靜下來！一起把勝利帶給日向吧！”

澤村大地拍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帶着必勝的覺悟帶領大家再次走向戰場。

“是！”

網的另一邊，青葉城西衆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團寵還好嗎？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他們的小橘子啊啊啊啊！

……預見了勝利，及川徹眼神卻同樣複雜難看。

。

看台，一陣鈴聲響起，仍然帶着遺憾眼神看着比賽的天童覺從口袋翻出了手機。

“若利～比賽赢了嗎？”

“當然。”牛島若利的語氣毫無波動，卻隐約間讓敏感的人品出“這不是當然的嗎”的疑惑，“……你那邊呢？”

“我這邊比賽還未結束呢，現在在打第三局，前面每局都打到兩邊二十多分的，很精彩哦～”天童覺覺得自己來的這趟不虧。

“是嗎？”牛島若利默，不太會說話的他認真思考着怎麼繼續打聽下去。

“烏野加入了兩個很有趣的妖怪一年級噢！他們的速攻前所未見，兩個人都很厲害呢！”天童覺大概知道好友在關注什麼，便是笑眯眯地主動分享着。

日向翔陽，烏野的全能型接應，擁有驚人速度、跳躍能力、體力和球商，把那個及川也逼到懸崖的黑馬組合一員。

從天童覺的話中提煉出了想要的信息，坐在宮城縣另一座體育館外看台休息着的牛島若利想起了那個小不點對自己的宣戰，有些高興地眨了幾下眼睛。

好期待，他已經開始期待觀看他們的比賽錄像了。

“但是啊……剛剛不久前發生了很不幸的事。”

以天童覺的情商很快就試探出了那兩個一年級中誰是讓那個牛島若利在意的人，可惜地眯起雙眼，他壓下嗓子跟好友說出了那個壞消息。

“那個烏野十号因為受傷退場了呢。”

聞言，牛島若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