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自己沒看多長時間啊,怎麼着一整夜悄無聲息可過去了?雖然時間如箭飛逝,但也不能飛得這樣快啊。
她看着從窗戶照進來的那縷陽光,覺得天要塌了,一堆書山還沒來得及整理,一會兒還要去見師父陸沉洵,照她那對周圍小白一般的認識,時間肯定是來不及了。
忙裡忙慌站起身,來不及了也得幹啊,她撸起袖子就準備去搬書,哪知一扭頭空蕩蕩一片,哪有什麼書?
我書呢?南詩雲手忙腳亂地一通亂走,意外發現她拿過的書竟被放回了原位,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原位,但看位置應是不錯的。
是哪位好心人幫了她如此大忙?南詩雲内心感動的不行,誓要找到那人好好感謝一番。她在藏書閣裡走動着,卻始終未發現第二個人,正疑惑着,腳步猛然一頓。
這哪是有好心人出沒?分明是她不知什麼時候進了誰設下的結界中,難怪周圍的氣息有些怪異,靜寂非常。
她嘗試着施法念咒,看是否能出去。怎料,在念了第一百二個口訣後周圍依舊平靜如常,無半分變化。
“……”行吧,她承認是她學藝不精了,太看得起自己,環顧四周,幸好沒人看到。
既然無法出去,便隻能等術法自行失效。那人把自己拉入此結界中,定是有什麼意圖,在确保自身無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南詩雲不介意看看背後之人要搞什麼把戲。
她推開藏書閣的木門,入眼即見另一番景象。
這似乎是座宮殿内的情形。七彩琉璃瓦為頂、流霞白玉為牆。殿内沒有梁柱,穹頂鑲嵌着數千盞不滅明燈,白日裡折射雲海中透出的金光,夜間便化作萬千星河,入目皆是飄渺的仙氣。
等等?!更不對了!南詩雲贊歎過後驚恐回神,她拔腿奔向金碧輝煌的門前一看,發現這裡正是雲海翻湧的九天之上!
是神界上清!
她,南詩雲上!天!了!
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居然發生了!南詩雲心情平複,收回下巴,腳步蹒跚地走了回去。差點忘了這裡隻是個結界,并非現實世界,都是假象。
大殿裡有多個衣訣飄飄、仙氣十足的人齊聚一堂——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神吧,他們此刻正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論着什麼大事,氛圍之熱烈,讓她一度懷疑自己莫不是到了個假上清。
南詩雲的突然出現并未引起他們的注意,仍在專心緻志地談論。
“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了,懷瑜仙君他勾結鬼蜮衆鬼,叛我仙界,按規矩,理應廢其神力,削去仙格,永困絕地!”
“證據?什麼證據?鬼蜮惡鬼甩過來的證據,你堂堂神官也信?!這若傳出去了,豈不讓人恥笑!”
“賢弟,念在以往交情上,本君不跟你一般見識。這證據乃是帝君命人搜查到的,有多位神官知曉,你若不信,大可以問問他們,不必在此與我争執。”
話落間,一個類似投影的東西出現在穹頂上方,衆神擡頭看去。畫面裡,是一片恐怖駭人的景象,到處都是滾燙的岩漿,崎岖怪異的山林,零星分散着幾處宮殿住宅,瞧那建築樣貌,正是鬼蜮不錯。
一座涼亭裡,正有兩個男子相對而坐,相談甚歡。其中一人大家在熟悉不過,正是懷瑜仙君!而另一人,應是有人故意隐瞞其身份,在上面下了禁制,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特點。
人他們是看不清,但在鬼蜮裡的能有什麼好東西?不是世所不容的殘暴惡鬼,就是為非作歹、害人性命的妖魔,他身為仙界上神,卻隐瞞行蹤孤身一人出現在鬼蜮中,不用動腦子想,是個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那就即刻動身,包圍懷瑜宮,捉拿懷瑜仙君。”
剛才跟武曲神官争辯的男子又道:“如何就真相大白了?你們跟他是有仇嗎?就憑這來曆不明的圖像就輕易定他的罪?!”
有神官冷笑道:“行淵仁兄,你跟懷瑜仙君私下裡交情甚好,幫着他說話我們也能理解。隻是他如今做出這種事,作為好友的你,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否在幫他找說辭,更或者你難不成跟他是同夥?”
“是啊。”“仙友說的有理。”
“你萬一跟他是同夥呢?”
衆神咄咄逼人,滿口皆是痛罵懷瑜仙君的不是,行淵君聽了就一股火氣,死死盯着他:“你們!莫要血口噴人,我們沒做過的事絕不會認,休要誣陷!”
衆神卻不聽他的話,一路往懷瑜宮去。有人怕行淵君偷偷回去報信,幹脆來了兩個武将一左一右把他給按住了,行淵君本是個文官,不如武将力氣大神力高,被扭住了也是掙脫不得,張着嘴試圖給他們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