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毫無動靜。
一時間忍不住脾氣就要上來。
真是給臉不要臉,他為什麼要來這個鬼地方?為什麼要看上一個當爹的?一個人都不認識就算了,玩兒都沒人陪着玩兒!還有他幹嘛要去劇組?風吹日曬的,吃不好也喝不好,男明星一身臭汗,女明星一身脂粉味兒,說不準還有口臭……他幹脆就在酒店住着得了,或者跑去戚時公司裡玩兒,萬一能碰見中意的藝人……
不對,約藝人哪有約藝人老闆來得好玩兒?
何湛程盯着“二哥”那兩個字,冷冷地笑。
—二哥
喝掉半瓶酒,整個人亢奮起來,舌尖來回舔着齒根的甜液,渾身酒氣地給人繼續發消息:
—你還沒到家嗎?
—你回去路上沒人查酒駕吧?
—胃還痛嗎?
—你一直沒給我發消息,我擔心得睡不着,沒打擾到你吧?
發完,酒精上頭,他困得實在睜不開眼了,仰頭咕咚咕咚幹掉剩下半瓶紅酒,擡手抹了抹嘴,仰身一栽,癱倒在床上,一秒入睡。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何湛程感覺自己夢都做了好幾場了,腦袋都睡沉了,手機才終于舍得震動起來。
何湛程懶洋洋眯開一條眼縫,瞥了眼時間:
一點五十七分。
“呵!”嘴裡吐出一口酒氣。
對方回複:
【忘了】
【回家後一直在和朋友打電話,這會兒剛洗完澡】
【你少惦記我了,早點歇着吧】
接着推過來一張“擎榮集團-茉莉”的個人名片。
【我平時忙,顧不上你,這是我秘書茉莉,晚上跟你提過的,你以後有事就直接聯系她】
何湛程翻了個白眼,甩手就把手機丢到了一邊。
一幫人接着一幫人,把他當什麼?沒完沒了地做交接?既然這麼嫌棄他的話,當初怎麼不直接拒絕何老大啊?
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巴結他大哥!
大腦昏沉沉的,他心煩意亂地扯過被子,關燈睡覺。
OK,到此為止了,他不要和這種沒情趣的已婚男再有任何牽扯。
一閉眼,腦海不自覺浮現出那人善惡莫辯的臉,容光煥發的俊麗皮囊下湧動着一股子邪門的痞,還有……那隻戴着大塊勞力士的手腕。
很奇怪的一種沖動。
他想解開那個男人的表帶。
啪嗒一聲。
何湛程開了燈,手指三兩下扒拉過手機,直接給人撥了電話,鼻音濃重地問:“那你一般什麼時候有空啊,我想找你玩兒去。”
對方顯然不耐煩了,語氣冷淡了些:“沒空,我忙。”
何湛程吸吸鼻子,嗓音擠出幾分委屈的啞:“二哥,你是不是讨厭我啊……”
對方一頓,不用想也知道此刻那人一臉嫌棄地濃眉蹙起,既不好直接撕破臉罵他矯情,又不想再忍着惡心和他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客套。
這就對了。
何湛程嘴角一勾。
他就喜歡看這些冠冕堂皇的體面人有火發不出的憋屈樣兒。
特别刺激。
特别令人感到心情愉悅。
“沒事挂了。”對面沉着嗓子,挂斷了電話。
何湛程心裡終于舒坦了,假惺惺發過去一條“對不起二哥,我說錯話了”,等了兩分鐘,對方沒再回複他,他也沒再多想,手機往旁邊一扔,直接蓋被子蒙頭大睡。
他不知道戚時并非他想象中的體面人。
更不知道脾氣暴躁的某人已經撥通秘書的電話,正咬牙切齒地下着命令:
“何老三那個小娘炮确實是有病,有病就該治,關于他個人的單項經費你也别報了,一分沒有,往後的行程安排一律給他按普通工作人員的标準來。”
茉莉婉聲勸道:“戚總是和他鬧不愉快了吧,您先消消氣,畢竟他身份擺在哪兒,咱們要是照顧不周的話……”
“他一個月的零花錢比老子賺得都多,”戚時冷笑着打斷,“缺什麼你讓他自己去買,老子才不伺候他這種傻缺二世祖!”
茉莉歎了口氣:“好的,戚總。”
“還有,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聽到或者看到關于這個人的任何消息。”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