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二可不是什麼畏懼強權的軟蛋吧?
落下一隻腳,幹淨紅帆布鞋蹭過絲滑的西褲面料,一路往上,輕碰了下對方的手背。
淡淡道:“說話。”
戚時忽地攥住他腳踝,望他:“腿挺長。”
“沒你長。”何湛程笑着抽回腳。
“你才二十,個子還會長。”戚時握着他腳不放手。
“知道了。”何湛程掙紮兩下,示意對方松手。
戚時笑了一下。
然後溫柔地低下頭,三下五除二飛快動手把他鞋給脫了。
“艹!”何湛程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擡另一條腿踹過去,沒料戚時動作更敏捷,穩穩接住他腳丫子,把他另一隻鞋也給脫了。
何湛程惱羞成怒:“你幹什麼?!”
“喲!”戚時一手死死攥着何湛程倆腳踝,另一手食指勾着兩隻鞋晃蕩在半空,笑得一臉無賴:“原來我們家程兒穿的白襪子啊,我還以為你裡面穿得也挺騷呢。”
何湛程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狗日的,明明被羞辱了,怎麼還害臊上了?
戚時笑得肆意張狂,一甩胳膊,膂力驚人,指間勾的那雙紅鞋在辦公室劃過一道完美的抛物線,掉到了五米遠外的玻璃門口地闆上。
啪的一聲!
很響亮。
何湛程就這麼被人提溜着,長腿被站立的某禽獸拔得極高,整個人成倒挂金鈎的姿勢,腳丫子朝上,上身被迫出溜到椅子裡。
外套脫離身軀,幾乎淹沒他脖子,他兩手死死扒着椅子扶手,心跳砰砰的,耳朵漲紅。
幸虧他今天穿的是襯衫,衣服下擺被緊束在腰帶裡,但凡換個寬松點的衣服,這姿勢肯定會褪到他胸口。
他才不樂意給戚老二白看。
“趁我沒發火之前,松手。”何湛程冷聲呵斥。
“好啊!”
說松手,就松手,戚時笑得開心,瞬時将手撒開,何湛程重心不穩,先是長腿墜落,而後上半身也摔到地上。
這姿勢太狼狽,疼都顧不上,他一秒删除這段記憶,一個閃身,利落爬回去坐好。
何三少名如其人,坐姿如皇帝,口吻更如太上皇:“鬧夠沒,還不快把鞋給我撿回來!”
戚時兩手插兜,笑眼彎彎,打量寵物似的,饒有興緻地瞧着他。
接着,戚總裁便如太上皇他老祖宗,踩着皮鞋一邁,長腿跨過來,一屁股坐皇帝大腿上。
何湛程震驚了。
這傻大個兒居然敢坐他?!!
“嗯,你想走就走,我還有事要忙,就不留你了。”
戚總裁磨蹭着屁股,在他柔軟金貴的新屁墊上顧湧兩下,調整好辦公姿勢,繼續一臉認真噼裡啪啦地敲鍵盤。
這是什麼新型五指山?一道黑漆漆的銅牆鐵壁就這麼毫無道理地壓了上來,完全阻擋他視線,臭不要臉的戚老二,萬一突然放個屁把他崩死了怎麼辦?
何湛程怒了。
怒不過五秒,突然又意識到坐他大腿上的是隻渾圓緊實的蜜桃臀,而且還很翹。
何湛程就又笑了。
“二哥,”他傾身過去,妖精似的,伏在懷裡人右邊肩膀上,“你比我想得要輕。”
戚時嘴角得意揚起,正要回句什麼,冷不丁屁股蛋被哪個臭流氓給擰了一把,他身子一僵,接着,耳邊傳來兔崽子明媚開懷的俏皮聲:“真軟啊,二哥你平時都怎麼練哒?”
“呵呵呵呵……”戚時咬着牙笑了。
紮馬步似的,虛站起身,不待人反應,集結全身力量,再次狠狠一屁股墩了下去。
“艹!”何湛程痛呼一聲,粗嗓門都吼出來了。
他這次真的是大腿骨頭都要裂了!
“還軟嗎?”戚時回頭露出迷之微笑:“我現在覺得,你倒挺硬的。”
“戚老二你他媽有病吧!你突然來這一下會搞出人命來的知不知道!”
“呵!這就又怪我了?難道不是你先坐上來的?”
“那你就坐我身上?你要不要臉?你腦子是讓海水倒灌腐蝕沒了吧!”
“你也好意思說?我腦子裡如果裝得是海水,你腦子裝得就是黃河水!”
“閃開啊!痛死了他媽的!”
“喲,都疼成這樣了還撒嬌呢?”
“你有病吧?誰他媽撒嬌了?!!”
“那你說‘痛死了’?”
“艹,你去死吧!趕緊死!立刻死!”
“……很疼嗎?我看看。”
“滾蛋,我現在看見你就煩!”
“别鬧!讓我看看!”
“你還看,還不都是你惹的!”
“誰讓你先摸老子?”
“誰讓你先坐我?!”
“誰讓你拿花先打我?”
“誰讓你笨得很豬一樣?!”
“誰讓你浪得跟妖精一樣?”
“你少學我說話!”
“明明是你先開始的!”
……
……
茉莉焦急地搓着手,在辦公室門外猶豫徘徊着,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沖進去勸架。
剛才那一聲什麼東西砸落地的脆響動靜,吓得她立刻跑了過來,生怕那倆發瘋不要命的小祖宗和大祖宗鬧起來有生命危險,但……
哎呀!
她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紅。
她不确定屋裡那倆人是在打架,還是在幹别的。
“嘶……”
“嗯啊……”
“你、你輕點兒……”
斷斷續續的,貓一樣的喘息聲。
茉莉捂着紅到爆炸的臉跑開了。
她确定了,是她老闆把三少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