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搭一檔,睨過來的眼神沒有絲毫歉意,嘴角的調笑好像剛才砸玻璃瓶過去的人不是他們。
“你過來,給我過來!”秃男指着溫聲,卡裡少了幾萬塊本來就很操蛋,他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小姑娘,今天必須找人出這個氣。
眼睛瞪得像頭牛,上午遇到的小牦牛都比他順眼百倍千倍,溫聲倒胃口似的吐舌頭作嘔吐表情,話頭卻是對着蹲在地上的女生:“姐姐啊,你自己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這是你的自由,你的人生得你自己先過如意了,其他人的指手點腳……”
她又很直白的斜了一眼賤男,語速不緊不慢地刺他:“無非是在證明他們自己過得很窩囊罷了。”
說完後胳膊推擠旁邊的人,彎起眼睛語氣恢複甜甜:“老公我說的對嗎?”
一口一個老公,給他叫爽了。
路泊汀抱臂聳肩,一副老婆說什麼都對的慵懶表情,還很捧哏地揚眉吹了聲口哨,結果開口就是王炸:“好男人就該自覺做老婆的狗。”
……
溫聲當即就尴尬的紅了臉,倒也不必這麼捧她啊……
周圍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也有那些已經結婚的老夫老妻,男的眼梢有意無意地瞥過路泊汀,各個表情都還挺微妙的。
你想當狗就當呗,扯上其他男人幹嘛?
快四十歲的秃男前半生過慣了周圍女人對他的柔聲下氣,當衆被個女的嘴抨這還是第一次,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妮子,臉色冒火上前就要拽她:“你他媽給我出來再說一遍!”
向導又哎哎哎地勸他:“有話好好說,别在山上鬧事啊!”
其他人也應聲:“爬山就是來放松的,你這樣對大家的心情影響很大啊。”
溫聲靠在門上動都懶得動一下。
他挨不上她一絲一毫。
她就是有這個底氣。
果然,下一秒高大颀長的身影就擋在身前,語氣很不耐煩,帶着對方再多說一句廢話他就開幹的不爽:“你碰她一指頭試試看,你當老子是擺設?”
“那就連你一起打!”
秃男掙脫開向導朝前掄出一拳,他本來就是膀大腰圓的彪壯身材,身上的沖鋒衣拉鍊在他撲前時滑了下去,胸前有條鐵制粗鍊順勢掉了出來,墩實的黑影竄出去時吓壞了旁邊的向導:“你……”
你他媽!
他都快急死了,轉身急忙去聯系馬隊,這一架打了他這個月的績效又沒了。
操!
路泊汀挑眉啧了聲,動手前學溫聲的口吻側過頭對還蹲在地上的女人快聲侃逗了一句:“姐啊,看清楚年輕貌美又有學識内涵的男高是怎麼替你教訓中年油膩男的,下次找對象記得往我這個标準找。”
……
溫聲擡手緊緊捂住再次臊紅的臉,他一個才成年的人對一個三十來歲的姐姐說這種話……
太不要臉了!
蹲在地上的女人神情微滞,一時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
還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話。
路泊汀偏身避開他的拳頭,舉起手臂動作直截淩厲地推彈開他的上身,秃男又擡腿往他的□□踢過來,嘴裡還要粗聲粗氣的謾罵:“我讓你他媽再多管閑事!”
一個快速轉身避開他的腿,路泊汀歎聲哼笑:“踢我的好兄弟你好下作啊哥。”遽然抓住他的肩膀又擡膝粗暴地頂在他的腹部,不太想聽他發出的悶哼聲,手指倏然向下拖拽他的帽檐直到他的整張臉被蒙進帽子裡,伸拳又力度狠厲地搗向他的胸骨,在他由于慣性倒退時,迅速扯近他脖子上的鐵鍊,反手纏繞又猛然抽緊。
一氣呵成,他被當場鎖喉。
路泊汀彈他的帽子,口哨聲再次響起:“要對女孩子溫柔點懂麼?”
溫聲蹲在一邊翻白眼。
他怎麼就對她不溫柔?
“唔……松…松手!”秃男使勁掰他的手,口鼻被帽子遮住,喉嚨也被勒緊,胸口和大腦像缺氧一樣又疼又暈。
蹲在地上的女人起身走過來,淡着臉說道:“楊林博我們分手了,一會你就騎馬下山,以後别來找我。”又看向旁邊個子很高長的确實很青春貌美的男生,颔首道謝:“謝謝你們……”
手腕忽然一沉,秃男抵着路泊汀的胳膊暈了過去。
溫聲瞪大眼睛立馬跑過來:“他…他這是……”
碰瓷嗎?
路泊汀松開手,任由他滑倒在地上,扯唇笑的很不客氣:“高反了呗。”
向導聯系的馬隊正好趕到,他架起暈在地上的男人又看路泊汀,這個男生他可太印象深刻了,早上先是口無遮攔的說要死,下午又在他的隊裡很莽實地幹了一架,低咳幾聲後還是問了一句:“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萬一他之後身體不舒服……”
不用說得很直白,碰瓷嘛,懂的都懂。
路泊汀點了點頭很好說話的留了一串号碼,又盯着伏在馬背上的男人哂笑道:“他醒了後盡管提要求,我全責。”
大家的手機這會兒都沒什麼信号,隻能先留手機号碼。
溫聲憋了很久的話,終于在馬隊離開後吐出:“那串号碼……不是你的吧?”
他的号碼她在夢裡都可以背出好嗎。
遠在江城躺在地上還在修車的何讓生猝不及防地連打三聲噴嚏。
路泊汀眨眨眼睛賣關子道:“蕪,誰知道呢。”
溫聲還想說話時,旁邊站了一人,眼前是她遞過來的名片:“還是想對你們再說一聲謝謝,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之後楊林博騷擾糾纏你們,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接過那張名片,溫聲哇出聲:“姐姐,你是駐外記者嗎?”
好酷!
她的夢中職業。
吳芸輕輕淺笑,臉上的紅印消下去了一些,臨走前給了她一個貼身的擁抱:“有任何需要随時可以聯系我,今天謝謝妹妹了。”
等她離開後,路泊汀抽走那張名片,是國内知名電視台的駐外場記,他沒當回事的塞進衣服裡,又伸手彈她的腦門:“我還想喝可樂。”
繞着他周身慢騰騰轉了一圈,溫聲扯起一側唇冷笑:“你就沒高反吧?”
話音剛落,他就扶着脖子耷下眉梢,神情很是嬌弱:“寶寶,我又不舒服了。”
裝,再裝!
溫聲這次沒有任何負疚地擡手又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