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敵群中仿真頭顱紛紛斬殺飛起。
黎珂的作戰風格狂野至極,每一擊都帶着毀滅般的力道!
根須源源不斷輸送着能量讓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一個仿真人趁機偷襲卻被他反手擰斷脖頸,金屬脊椎在蠻力下扭曲成麻花。
季研也進入了戰鬥模式,他雙手不斷變化,将一道道蛛絲射了出去。
他很聰明的将射出的蛛絲從網狀改成子彈一般的細絲,每一道都直穿仿真人大腦的芯片。
同時林弋和林聆也加入了戰鬥,兩人一個扔着閃電球,快速的在一批批湧上來的仿真人中形成連鎖反應,一個在空中點射。
沈岚沒精打采的靠在殘破的護欄邊但她伸出的藤蔓依然淩厲。
翠綠的蔓條纏住仿真人的脖頸,一個漂亮的甩腕就将它們抛下高架。
她喘着粗氣罵道:“老娘今天狀态不好,但收拾你們這些破爛綽綽有餘!”
腳下堆積的仿真人殘骸越來越多!
七零八落的肢體和頭顱在短短十分鐘内就壘成了一座散發着焦糊味的小山……
淡藍色的冷卻液混合着雨水在屍堆間彙成一道道小溪……
“哥!”
林聆在空中一個急轉避開飛來的金屬碎片,然後反手開槍射死了一個拿着剪刀正朝着黎珂戳的中年仿真人:“這場景好像小時候看的那部《僵屍世界大戰》啊!不過是古惑仔版的!”
林弋頭也不擡,雙手交叉甩出兩團閃電球,精準擊中一個正要向林聆投擲鋼管的仿真人。
“嗯。”他笑了笑:“然後那晚你吓得睡不着,抱着枕頭非要擠到我床上。”
說話間又是幾道閃電劈出,将逼近的仿真人轟成廢鐵。
季研簡直受不了他們兩兄弟,正欲開口吐槽隻見黎珂一個利落的回旋踢踹飛撲來的仿真人。
他痞裡痞氣地接話:”靠恐怖片找借口睡一起?老不老套啊?”
突然一個矮身,軍刀精準刺入仿真人的大腦,芯片爆出一團電火花。
直起身時還不忘朝林弋倆抛去一個促狹的眼神:“要哥教你幾招新鮮的麼?”
沈岚的藤蔓“啪”地抽飛一個穿着旗袍舉着菜刀的仿真人。
轉頭就朝黎珂翻了個白眼:“就你這鋼鐵直男癌晚期,還好意思教人家林弋談戀愛?”
她喘着粗氣,藤蔓上沾滿了細碎的仿真皮膚:“除了艾教授,誰能受得了你這德性?”
黎珂不以為然地咧嘴一笑:“怎麼?嫉妒啊?”
一個側身避開飛來的折疊凳,反手就用軍刀将其劈成兩半:“我們家教授就喜歡我這樣的,是吧艾意?”
“咻!”
突然一個仿真人從側面撲來,菜刀眼看就要砍中黎珂後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箭矢破空而來,精準貫穿了仿真人的頭!
菜刀擦着黎珂的背脊劃過,隻在沖鋒衣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艾意面無表情地放下複合弓:“專心。”
“喲!大家都看見沒?我家教授護夫呢!”
黎珂立刻來了精神,他得意洋洋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順手又劈翻兩個仿真人。
艾意:“……”
“嘔——”
季研在遠處誇張地幹嘔:“這破隊伍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
就在一片混戰中,即使大家清理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成片黑壓壓的仿真人前仆後繼的湧上來,完全不給衆人任何一點喘息的時間。
此時沈岚的額頭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藤蔓剛要纏上一個保安,對方突然反手一記電棍砸在蔓條上。
隻聽“滋啦”一聲,高壓電流順着藤蔓竄上來,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還沒等她緩過神,旁邊一個紮着馬尾、大學生模樣的仿真人已經揮舞美工刀撲來,鋒利的刀片猛的切斷了好幾根藤蔓。
“岚姐,今天狀态不好就先去車上休息。”林弋沉聲道。
話音未落,一個農民打扮的仿真人突然掄起鋤頭,朝着空中的林聆狠狠擲去。
“找死!”季研的蛛網瞬間彈出,精準攔截住飛旋的鋤頭。
被蛛網包裹的鋤頭改變軌迹,直接插進了後方那個白大褂的眼眶,從後腦貫穿而出。
“謝、謝謝...”林聆驚魂未定地拍打着翅膀。
季研輕哼一聲,甩了甩手腕:“少廢話!别整天哥哥來哥哥去的!專心應敵!”
說着,三個穿着皮衣的仿真人已經舉着削尖的鋼管包抄過來。
艾意沉默的看着張時京:“一個半小時後,除黎珂外全員能量耗盡,到時候仿真人數量預估還剩73.6%也就是200多萬。”
張時京懶散地倚在車門邊,左手穩穩扶着面色蒼白的李錦年,右手夾着根電子煙。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薄荷味的煙霧,看着艾意的眼睛微微眯起:“所以呢?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你可以動手了。”
艾意的目光看着混戰中一個仿真人的電棍着黎珂的身體擦了過去。
張時京指間的電子煙微微一頓,他低頭看了眼靠在自己肩頭的李錦年,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行,錦年的神經網已經超負荷了,再來一次大規模超聲波數據會要了他的命。”
遠處傳來黎珂的怒吼,獵豹基因全開的男人正徒手撕開一個仿真人的頭顱,張時京眯起眼睛:“讓那家夥去不就行了?反正他的能量可以一直吸收...”
“不夠。”
艾意冷硬的打斷,他灰藍色的瞳孔倒映着兩側正在迅速沙化的山坡:“土壤殘餘能量轉化率僅37.2%,隻夠支撐他解決53.8%的敵群。”
他轉頭看向張時京:“更準确地說,以當前能量衰減速率,在解決第870655個仿真人後,他就會因能量枯竭而昏迷。”
“那沒轍了……在我這兒,錦年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
張時京攤了攤手:“你最好另想辦法,老師。”
李錦年虛弱地擡起頭,雨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你們在說什——”
話音未落,艾意的手刀已經精準劈在他後頸。
這一擊快得連殘影都未留下……
李錦年的瞳孔驟然擴散,身體向前栽倒的瞬間,艾意已經穩穩接住了他。
張時京猛地推開他,一把将李錦年搶回懷中。
他撫過李錦年已經泛紅的後頸朝着艾意有點失控的怒吼:“你他媽瘋了吧!知不知道剛剛的動作有多危險!偏半厘米就是永久性神經損傷!”
艾意平靜地整理着被扯亂的袖口:“你不需要質疑我的準确性。”
說完就拉開車門将昏迷的人扶了上去。
“錦年四個小時後就會醒,也就是說你有247分鐘的時間來發動能力協助突圍。”
他說着輕輕歪了歪頭:“否則,一旦超時,以錦年目前的狀态,生還概率将降至2.1%。”
張時京最煩被人威脅,他冷笑一聲:“我就不呢?”
“很簡單,我們都會死。”
艾意頓了頓繼續說道:“但在那之前,我會先讓錦年的血濺在你眼前。當溫熱的生命從你最在意的人身體裡流逝,我不信你還能無動于衷。”
“……”張時京直勾勾的看着艾意。
半晌,他突然低笑出聲:“果然和實驗報告上寫的一模一樣……97%的大腦開發率,代價就是切除前額葉永遠失去了情感感知能力。”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乎變成耳語:“難怪錦年對你這麼好,你下手還能這麼狠...因為根本感覺不到,對不對?”
艾意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說完了?說完了就幹正事。”
“哈...哈哈哈!行!真行!說真的,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狠拿他的命來要挾我,不就是發動那個有點羞恥的能力嗎?”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無奈的大笑了一聲:“我藏了這麼久,今天算是栽在你手裡了。”
雨滴打在車頂的聲響突然變得遙遠。
張時京脫下外套,随手扔進車裡。
當他再次擡頭時,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裡竟泛起詭異的紅光……
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衣的袖口,露出手腕内側若隐若現的褐色紋路。
“看在錦年的份上,隻此一次!”
張時京話音剛落,一股濃烈刺鼻的腥臭味瞬間從他身上爆發開來。
空氣中突然彌漫開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氣味就像腐爛多日的死豬被泡在發馊的泔水裡,又混雜着體育生穿了半個月沒洗的白襪酸味。
而且這股惡臭中還帶着某種詭異的化學藥劑氣息,聞着就讓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靠得最近的沈岚猛地捂住鼻子,藤蔓都吓得蜷縮起來:“我草!這什麼味兒?!”
她她幹嘔着後退兩步,卻發現味道更濃了:“簡直像臭水溝裡泡了三天的死豬還被人澆了一桶馊豆汁!”
林弋也被臭的手中的紫色電光都跟着晃了晃。
“誰放大臭屁啦!”
季研一把将高領毛衣扯到鼻子上,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他此時都有點被臭缺氧了,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這誰放屁這麼臭!吃什麼能放這麼臭的屁!!這麼臭的屁是吃什麼放的!!好臭好臭的屁啊!嘔!!”
張時京此時臉一黑:“……”
他側頭一看,那個向來面無表情、連生死都能冷靜計算的人……
此刻竟然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還下意識地擡起手捂住了口鼻。
那雙永遠平靜的灰藍色眼睛裡,罕見地流露出一絲名為“嫌棄”的情緒。
“我艹!是你逼我使用能力的!現在你居然這麼對我!”
張時京氣得原地跳腳:“艾意!咱們都是搞科研的,你應該知道生物神經鍊接激活時腺體分泌的硫化物有這種味道很正常!這是科學!你居然嫌棄科學?!”
艾意已經默默退到了五米開外,聲音透過指縫傳來,難得帶上一絲波動:“臭是客觀存在的。”
張時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