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跟老天爺忘關水龍頭似的。
林妙妙蹲在煎餅攤的塑料棚底下,雨水砸在塑料棚上,噼裡啪啦的響。
手機屏幕上的數字看得她腦仁疼。
"二十六萬八..."她掰着手指頭又算了一遍,"把我賣了都不值這個價!"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八次算這筆賬了。每次算出來的結果都一樣——她媽的手術費,她這輩子都掙不出來。
可憐的何淑芬女士,她想着,眼睛裡有些潤潤的濕意。
"丫頭!我的煎餅果子加倆蛋!"一個大爺敲着玻璃櫃喊她,聲音大得能把雨聲蓋過去。
"來了來了!"林妙妙把那股子濕意憋回去,趕緊站起來,抄起面糊勺子在鐵闆上轉了個漂亮的圓。
這手藝是她爸留下的,用她媽的話說:"咱家就指着這口鍋傳宗接代了。"
面糊剛攤開,她餘光瞥見巷子口停了輛黑車,亮得能照出她煎餅攤的寒酸樣。
這地方是城中村菜市場後巷,平時連外賣小哥都懶得進來,今天居然來了輛豪車。
邁巴赫,啧啧啧。
"完犢子..."林妙妙手一抖,煎餅上豁了個口子。
車門一開,下來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那皮鞋幹淨的,踩在水坑裡都算給水坑面子。
這主兒她認識,财經雜志常客——沈氏集團的太子爺沈硯舟。
上周她還跟閨蜜周小雨八卦過這人:"長得跟小說裡走出來的似的,可惜是個面癱。"
那人打着黑傘走過來,開口就是:"蘇小姐。"
林妙妙差點把雞蛋捏爆:"大哥你認錯人了吧?我姓林,賣煎餅的!"
沈硯舟跟沒聽見似的,突然湊近。林妙妙聞見他身上那股香水味,貴得讓她想打噴嚏。
這人伸手碰了碰她耳朵,吓得她往後一蹦,差點坐煎餅鍋上。
"耳釘歪了。"沈硯舟冷着臉說,"蘇晚晚不會犯這種錯。"
流氓嘛,這不是。
林妙妙正要罵人,手機突然震動。醫院短信:「林女士,您母親病情惡化,血氧降至85%,請盡快繳納手術費」
她還沒反應過來,沈硯舟的助理已經遞過來一份合同:"月薪十萬。"
"多少?!"林妙妙聲音都劈叉了。這數字夠她攤十年煎餅!等等,該不會是那種"特殊服務"吧?
助理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推了推眼鏡:"林小姐放心,隻是需要您扮演一個人。"
又拿出個iPad,上面是個穿得跟婚紗照似的姑娘。林妙妙一看就樂了:"這妹子跟我長得挺像啊!特别是這個鼻子。"
"蘇晚晚,我未婚妻。"沈硯舟說,"三個月後回國。"
林妙妙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上周有個神經病追着她問:"小姐想當明星嗎?你長得特像一位名媛..."
敢情這白月光替身的小說劇情,讓她給遇上了?
她把鏟子往鍋裡一扔,濺起幾滴油花:"沈總,您那白月光會攤煎餅不?"
助理臉都綠了,沈硯舟卻盯着那個煎餅,喉結動了動。
"簽字。"他把鋼筆拍在櫃台上,"現在立刻馬上。"
林妙妙瞅了眼醫院短信,又看了看自己沾滿面粉的圍裙。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能掙到手術費的機會了。
"先說好,賣藝不賣身啊!"她大着膽子說。
沈硯舟嘴角抽了抽:"你隻是她的影子。"
“定金呢?”
“你看看你的手機。”
林妙妙看了看手機,果然,銀行提示到賬2萬元。
萬惡的資本家啊!錢來的也太TM容易了。
"得嘞!"林妙妙大筆一揮,"替身這就跟您走——等會兒,我先把煎餅給大爺!"
她麻利地把煎餅打包好,還多塞了根火腿腸:"大爺對不住啊,今兒個收攤早。"
大爺接過煎餅,瞅了瞅沈硯舟:"丫頭,這你對象?"
"哪能啊!"林妙妙樂了,"這是我新老闆!"
十分鐘後,林妙妙坐在邁巴赫裡,感覺自己像被綁架了。車裡香得她直打噴嚏,真皮座椅軟得讓她不敢使勁坐。
"那個...沈總,"她小心翼翼地問,"我能不能先去醫院交個費?"
沈硯舟頭也不擡:"陸離會處理。"
前排的助理——現在她知道叫陸離了——立刻打電話:"對,仁和醫院,何淑芬女士...全部費用記在沈氏賬上...VIP病房..."
林妙妙鼻子一酸。她媽有救了。
車開到一棟寫字樓前,沈硯舟扔給她一張卡:"兩小時内,把自己收拾成蘇晚晚。"
林妙妙看着卡,咽了咽口水:"這...多少錢啊?"
"無限額。"
她腿一軟,差點給沈硯舟跪下。這特麼是遇到财神爺了啊!
兩小時後,美容院的小姐姐們把她從頭到腳捯饬了一遍。林妙妙看着鏡子裡的人,差點認不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