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觸你越發現祁煜真的是一個性情有點奇怪的人。
他看到你的時候眼睛帶着笑意,但在你不注意間又莫名落寞,他好像是一個孤單的人,做什麼都喜歡讓人陪着,可是真的有人與他交談時候他又顯得煩悶。
“祁煜,你們藝術家都這麼讓人捉摸不定嗎?”
你才幫他打發走了一家雜志社的記者,進來就看到他面色不虞坐在沙發上,手裡捏着一張什麼卡片,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明明采訪前還樂呵呵的呢。
“什麼叫我讓人捉摸不定,明明是他們,說好隻采訪二十分鐘,卻一點都不守時,問題一個接一個,煩!”
祁煜把卡片轉了轉,順手丢在茶幾上。
你看了看時間,14:37,的确比預計結束采訪的時間超了二十多分鐘。看來他是真不喜歡被打擾啊。
你走過去倒了杯水給他,“别不開心啦,我已經幫你把他們打發走了。”
他悶悶嗯了聲,望着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許久嘟哝一句:“真煩,甩都甩不掉。”
紫色的頭發毛茸茸的,看起來真的很像一隻委屈小貓,讓人忍不住想過去摸摸抱抱。
你在他旁邊的地闆上坐下,将他散落一地的畫稿收起來放在一邊,随後拿手指在他手臂上戳了戳,“……祁煜,你還好嗎?”
祁煜扭過頭看你,半晌突然朝你伸出手。
“嗯?做什麼?”
你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疑惑看着他。
陽光下祁煜的臉顯得很白,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在眼底投下淺淺的暗影。他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見你遲疑手伸得更近了,“拉我啊,保镖小姐。”
“你可以自己起來啊,你現在能夠自理,而且醫生的醫囑是你需要多多活動。”
你拒絕了他的請求。果然祁煜眉毛一豎,嘴唇一嘟,立馬就開始了:“今天的活動量還不夠嗎?卧室,餐廳,畫室,書房,你為了布置那些買來的小花小草,已經拉着我把整個房子都逛遍了,我現在腿很酸,肩膀也難受,就沒有好心人來幫我按摩一下嗎?”
已經出院三天了,祁煜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喜歡運動,做什麼都要你幫忙,不幫就哼哼唧唧撒嬌。
唉,這家夥,真拿他沒辦法。
你站起來握住他的手去拉他,“行了,祁大藝術家,您要不戴上運動手環看看呢,一天就走了幾十步,醫生說要多曬曬太陽多呼吸新鮮空氣,可你找遍借口,連門都不出,我是沒辦法才買那些花草的好吧,你還抱怨上了。”
祁煜一臉幽怨,“可明明也是你說‘祁煜,不許自己亂動,腳傷還沒好呢,再加重我可不管。’所以我才沒有出門的。”
“……”
你無話可說,拽着他的手把人拉起來,“那現在我需要給外面正在曬太陽的幾盆花去澆水,修剪,你呢?要不要也曬曬太陽長高高啊?”
“我已經長得夠高了。”祁煜撐着你的肩膀站的歪歪斜斜的,“但你都邀請我了,那我就去吧。”
雖然是冬日,但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你把扶着一瘸一拐的祁煜在旁邊沙發椅上坐下,又拿了本畫冊給他。
“好了,自己乖乖在這待着,我忙完再帶你進去。”
“嗯,你忙吧,我不會亂動的。”
這個時候倒是乖得很。
一棵一人高的小桔樹,枝丫長得旁逸斜出的,你照着花店發來的視頻教程修剪,祁煜就架着一隻傷腳,一動不動托腮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