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才抱着手機跟陶桃分享前面拍到的落日，突然祁煜一條消息閃進來【睡着了嗎？】

嗯？這家夥又要做什麼？

你回了一個字【沒】

帳篷外傳來腳步聲，随後拉鍊拉開，某人一顆紫葡萄似的腦袋就探了進來。

“睡得還舒服嗎？”

“當然咯。”

你爬起來給他讓出位置，“好久都沒有這麼放松過了，上次出來露營還是大一暑假。你呢？不是說要睡了嗎？怎麼又跑過來？”

祁煜在你身邊盤腿坐下，丢給你一個紅色章魚小抱枕，有些懊惱地說：“第一次買充氣床墊，隻顧着選顔色了，然後就這樣了。”

“嗯？這樣是……哪樣？”

祁煜攤攤手，歎了口氣，“就和躺在沙地上的感覺一樣。”

難怪剛才聽見他哼哧哼哧折騰的聲音，敢情是在床墊太硬了啊。

你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就開口，祁煜就拍拍你的床墊，眼睛肉眼可見地亮了，“你這個摸起來真的好軟好舒服的感覺，讓我半個怎麼樣？”

“讓你半個？”

這要怎麼讓，是要一起睡的意思？

前面才跟陶桃說落日很美，烤魚很香，陶桃問你說的是那條魚？

你丢了個捂嘴的表情包，随後回複【正經烤魚，絕對不是某條美人魚。】

【再等等呢，說不定一會兒美人魚也給你喂嘴邊。】

哦吼，陶桃這家夥，指定有點東西！

祁煜被你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蛋一下子紅了，但還是湊過來拉住你的衣袖，道：“你也不想讓我真的在沙地上躺一晚上吧？晚上很冷，萬一感冒了明天起不來看日出。”

本來沒什麼，但他這理由找的也太牽強了，你便也跟着有些不自在起來，小聲嘀咕：“隻是床墊硬，又不是沒毯子。”

沒想到祁煜這家夥，臉紅應該隻是應激色，他其實耍賴纏起人來你根本就不是對手好吧。

你眼睜睜就要看着這隻魚，頂着一張絕頂漂亮的臉蛋，濕漉漉的無辜小鹿眼，鬼話張口就來：“真不打算把你的床墊分享給我一點？這裡靠近海灘，你就不怕晚上睡着，被路過的小螃蟹咬一口嗎？”

螃蟹咬人？

你幾乎忍不住笑，抱着章魚抱枕往後靠了靠，“螃蟹咬人事件我沒經曆過，但現在好像有隻小魚在騙人哎，該怎麼辦？”

“真的，沒騙你。”

祁煜的嘴角也翹起來，側着身子湊到你跟前，“那些小小的螃蟹最喜歡偷偷溜進來咬人了。如果我睡在這裡的話，就可以幫你趕走螃蟹了。這麼說起來，你還賺了。”

“……”

行吧，還能說什麼。

你扯過毯子丢給他一點，順勢捏了下他的耳朵，“祁煜，你們海底的小魚都這麼會講話的嗎？”

祁煜像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把腦袋湊過來讓你摸，輕笑說：“别的小魚不知道，你的小魚就是很會講話。不僅會講話，還很會講故事，你要不要聽？”

你們兩個人就這麼蓋着一條毯子，枕着一個靠枕，躺在一起。

祁煜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隻造型很獨特，花紋也很新穎的香薰燈。他修長的手指一轉，動作優雅丢出一點火苗便将燈點燃了。很快，香味便絲絲袅袅萦繞在周圍，讓人很難分清是香薰的味道，還是他身上的味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愛吃奶凍的小魚……”

祁煜的聲音很輕，力度也很輕，一下一下拍着你的後背，繪聲繪色給你講他臨時編的奶凍小魚和魔法鴨的故事。

你本來還有點睡意，但聽着聽着就又精神起來，支着腦袋看他。

祁煜半眯着眼，長長的眼睫不時扇動一下，像蝴蝶輕掃翅膀。你小心翼翼拿指尖去碰了下，他明明感覺到了，卻一點也不躲，就那麼支着，好像任由你做什麼都可以。

你有點被他這無聲地縱容鼓勵到，手指順着他的眼窩，高挺的鼻梁，再到嘴唇，依次劃下來，然後停住。

他的故事便也停了下來，嘴唇微微張開着，能看到一點點可愛的虎牙。他無聲與你對視，慢慢地，慢慢地，先是拿嘴唇含住你的指尖，随後輕輕咬了一下。

觸感很輕，似有若無的，很像他養在家裡的那條小紅魚，每次都歡快朝你遊過來，小心碰一下魚缸側壁，又很快遊走，連那一點點溫熱都像是你自己的幻覺。

“祁煜……”

你叫了聲他的名字，手指又抵進一點點，指腹觸上那顆可愛的小虎牙，磨了下，小聲問：“你要吻我一下嗎？”

祁煜的呼吸重了，用那隻受傷的手攥住你的手腕，定定望着你，似在觀察你的表情，少許，“你，願意嗎？”

要怎麼說願意，或者不願意，語言在情感表達時總是顯得無比匮乏。

你沉默着沒有吭聲，低頭捧住他的臉頰親了上去。

這麼近得距離果然看得更清楚，祁煜的瞳孔一瞬放大，旋即便笑了，擡手護住你的後腦。

一陣天旋地轉，在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了，“你還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