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的時候,裴周有些詫異,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頃刻又恢複正常。
鐘婕看着桌子上已經枯落的花束,隻有雪柳還有點活力。
“雪柳和小手球水培能活很久呢。”
鐘婕把視線從空缺的桌面移向裴周。
“看來裴醫生不太擅長養花。”
帶着有些調笑的語氣。
裴周繃着嘴角,有點硬邦邦地開口。
“我縫合技術很好……起碼比養花強。”
“我又不是嘲笑你。”
她笑眯眯地打量着房間裡的一切,包括裴周。
裴周沒理她,這些沒有讓他覺得冒犯。
“手臂怎麼回事?”
他擡擡下巴,用眼神詢問着。
鐘婕的左臂已經被紗布包紮纏繞住,血還是從裡面一層層滲出來,猩紅一片。
“風太大了,店門口的櫥窗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碎了,正好往我胳膊上剌。”
“有過敏藥源嗎?”
裴周一邊拆開紗布一邊觀察傷口,鐘婕呲牙咧嘴地讓他拆,明明不敢看的樣子卻又仔細地盯着創口。
傷口不算深,但是很長,沒傷到主要靜動脈。
沒聽見她的回音。
裴周以為鐘婕因為傷口失神。
在她手腕處稍微施力握了一下。
鐘婕擡起臉來看他。
一副茫然柔軟的樣子。
裴周松開手,給她重新纏上紗布,皮鞋蹬着地面用力,借辦公椅滑輪回到辦公桌前。
“我問你有過敏藥源嗎?”
鐘婕搖搖頭。
裴周噼裡啪啦地打着電腦鍵盤。
“去交錢,然後等麻醉。”
鐘婕擡着眼點點頭,起身出門。
裴周等人走了,才擡起頭看着緊閉的房門。
鐘婕說話的語氣和節奏很舒服,可能是常和人打交道的緣故。
這種和諧,自然的相處。
他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