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婕送完花後就溜走了,婉拒了裴周要送她回去的提議。
雖然那句話說出來很帥,但是她也是會害羞的好嗎?怎麼可能繼續和裴周若無其事地呆在一個空間裡。
裴周沒硬留她,一直撐着笑看着她有點落荒而逃的背影,等人走了,他通過反光的電腦黑屏才看見自己通紅的耳朵。
裴周伸手抽了兩張紙慢條斯理地擦去自己手心的薄汗,輕輕揉弄着自己的耳垂,他也很緊張,盡管那些邀請的話語是脫口而出的,盡管他看起來遊刃有餘。
他沒談過戀愛,上學期間因為知道家境拮據,不想再過多浪費開支,也不願意讓别人發現自己的窘迫,冷酷地拒絕了很多女生的好意。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他的潦倒幾乎是人盡皆知的,洗到發白的兩雙球鞋輪換着穿和永遠釘在身上的校服,不過大家都很好,沉默地維護着他有些傲人的自尊心。
工作之後,裴周看開了很多,自身也有了能力,但丘比特之箭沒有射中他,他漸漸收起了這些绮麗的心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裡。
這些年向他示好的女孩陸陸續續也有些,但裴周都沒什麼感覺,可能是故事的開頭沒有和鐘婕的好,像他這種人,自己先露條縫出去的機遇太少。
可偏偏就是鐘婕撞見了,還往石縫裡塞了一把花,留下那樣的香韻。
二十七年裡,裴周才碰上那麼一個屬于他的春天。
他不想錯失。
裴周看着窗外的光景,天氣越來越晴朗,暴雨過後掠去那些浮塵和雜質,卷起一片天空,海一樣的蔚藍,他的人生也終于有人眷顧,翻去了那些陳舊的書頁,迎來了新的風光。
裴周屈起手肘,撐着臉,感受微涼的晚風。他上班的時候早上一般會抹點發膠把頭發固定起來,露出精緻的額頭,經過一天的走動和工作,現在有些松散,在額前搖曳,是少見的有些松懈的裴周。
裴周是一個相當完美主義的風格,無論是學習,工作,他都是一絲不苟的人,這些天來,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