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下惡寒住了,這是什麼玩意兒?
宋津平用力踢了踢腳,卻發現這東西好像吸得更緊了。
“你要是不介意,過來我幫你弄下來吧。”
白欣梅看看身旁的稻田,又看了看宋津平,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聽到她這樣說,宋津平下意識想拒絕,回去自己弄掉這蟲子就好了,但是到了嘴上就變成了,“那麻煩白同志了。”
腳也鬼使神差地往她那個方向邁。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可以順便問問趙老爺子的事,這個寡婦在村裡應該也有些年了,說不定知道。
“其實以前我也不會這個,時間久了,我自己就會了,我剛到荷花村的時候很害怕,我爸爸媽媽是被他們活活燒死的,我恨...”
可能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過了,白欣梅止住話頭,轉而說自己第一次下水田,碰到螞鼈的時候,都吓哭了。
她低着頭,用手在那條蟲子周圍的腿部肌肉上拍了拍,神情認真專注,泛紅的臉頰好似天邊的紅霞,落日餘晖撒在她的發梢。
這讓宋津平想起自己高中時期,在京市圖書館看得拜倫的詩:她在太陽照耀的夜晚,在岩石,草地和孤獨的山野深處。
也許用這句話形容這個寡婦不太恰當,不過此情此景,他腦中浮現唯有這句。
這次近距離的接觸,也讓他直面了一個事,這個寡婦确實有着讓她能夠任性的美貌,不過她居然一直沒改嫁,讓自己過得輕松一點,宋津平有些失神。
“好了,宋知青。”
白欣梅擡起頭,露出一個帶着小驕傲的笑容,好像在說你看我已經都會了。
“謝謝。”
宋津平低聲說了一句,随即看了看白欣梅旁邊分到的稻田,沒經思考,
“我幫你吧,你坐着歇會兒,剛才有勞你了。”
說完,宋津平有些後悔,倒不是幹活,而且要是被看到,估計會有人傳閑話。
他一個男人還好,隻是她一個女同志怎麼受得了。
宋津平此時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受理智控制的腦子和嘴,在想什麼,講些什麼東西,他平時最愛惜自己這身不沾污點的羽毛。
要是放平時,面對一個成分不好還是寡婦的女人,他隻怕眼皮都不會擡一下,客客氣氣的疏遠别人。
聞言,白欣梅心道可算是上鈎了,這些水稻,她是真割不完,不過面上還是羞澀扭捏。
“這...這是不是不大好...”
“沒什麼,你幫我取掉螞鼈,我幫你割稻子,就當做答謝,本來就不是什麼費勁的事兒,說到底還得多謝你提醒我。”
宋津平擺擺手,拿着鐮刀挽起褲腳準備下田。
他個高腿長的,雖然不像莊稼漢那般粗糙結實,但也不全然斯文瘦弱,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幹活倒是也麻利,白欣梅忍不住有些羨慕嫉妒,她當時到荷花村,适應了很久。
“宋知青,你動作好快啊,不像我割了一下午,才割了一點。”
聞言,宋津平沒有吭聲,手上的動作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男主對你的好感度15,同情,憐惜實習生再接再厲。】
白欣梅聽到系統這樣說,自我安慰也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男主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有點被下降頭。】
【什麼下降頭,估計被主播的盛世美顔迷暈了。】
【笑死,妞妞的爹叫得還真是未蔔先知了。】
【主播今天就工作了半小時,摸魚三小時,哈哈哈哈哈哈,男主還:你歇歇。】
【可憐諾我們家小宋,在魚塘挖了一天藕,回來還得割稻子,幹得漂亮,給主播送個棒棒糖,以資鼓勵。】
割完稻子,白欣梅不停各種謝謝宋知青,宋知青你人真好...将宋津平說得愈發感慨,想必她丈夫去世這些年,她過得還是挺不容易的。
說完這些後,二人便各自回去了。
夜晚到了知青點,宋津平已經饑腸辘辘,明潇潇看他回到地方,在衆人的起哄揶揄的眼神中,端了一碗面條過來。
“津平,你餓了吧,這個面條是大家給你留的,今天也挺辛苦的。”
宋津平粗細适宜的墨眉微蹙,津平?他似乎跟這個女同志不熟,因為有些累了,神情更是顯出淡漠,
“謝謝明同志了,不過我現在隻想先休息休息,待會兒自己随便吃點什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