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見榻上嬌客遲遲不曾回應,心中不安起來,二姑娘身體本來就弱,之所以要守着夜,就是擔心二姑娘一個不留神,人就沒了。
是以,見不應聲心中愈加惶惶,要是自己守夜打瞌睡,二姑娘沒了,等夫人回來,她……想到夫人那雷霆手段,春桃吓得渾身顫栗。
“小姐!”
尖利的呼喊聲,也成功叫醒了熟睡中秦錦瑟,她夢呓了兩聲,迷迷糊糊睜開那雙盈盈美目。
“春桃,你不在外頭……”
話還沒說完,秦錦瑟便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她身上似乎趴了個男人,她感覺到了一陣炙熱的呼吸,吹過自己頸窩,饒是她在外頭那般癡纏那些公子,那也不過是送手絹,送香囊,巴巴上門做客,讨好主家娘子,婚前苟且這種自輕自賤之事,是斷斷不曾做過。
未出口的話,也被扼在喉嚨冰冷帶着寒意的手掌,給阻斷了,似乎隻要她再多說一句,這人就會掐斷她喉嚨。
清白固然重要,但是跟她小命比起來,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秦錦瑟破天荒精明了一次,她抖着嗓子,“春桃,我沒事兒。”
“小姐,方才奴婢喚了您好幾聲。”
春桃似乎想挑過帷幔,進來伺候秦錦瑟。
“你先出去,我這兒沒事兒,接着歇息了。”
等春桃出去後,秦錦瑟帶着哭腔哆哆嗦嗦地問道:“你是誰?你若是圖财,那邊梳妝台妝奁裡,我的金銀首飾,還有幾塊上好的玉,我的頭面也價值千金,你都拿去,我不會說出去,銀子我手上沒有,我娘說每月隻給二十兩月銀零花。”
心中卻道等這人一走,就得找人弄死他。
韋不循壓低嗓子,叫人聽不出年齡,不知是不是燭火太暗,叫人失了理智,鬼使神差般問了些話,“若是在下不圖财呢……不知小姐當如何?”
不圖财,那便是圖色了,秦錦瑟色如死灰,她還得嫁給小郡王,才不是這不知美醜的小人強盜,她努力想讓這狂徒改變心意,“你便放了我,我為你尋一房美妻,若是你擔心事情有變,我現下便叫人為你尋來。”
見人遲遲不回答,秦錦瑟當他是擔心夜長夢多,“你若是有中意的,我院子的丫頭,自可挑去,我院子貌美的丫頭也多……”
他這是在做什麼……韋不循反應過來,不由懊惱,秦錦瑟醒了,她外面守夜的丫頭也醒了,自然不好再下手。
罷了,且先多留她幾日,更何況她根本不是姨母的女兒,若是這個事兒被翻出來,她便能高門千金變成山野村婦之女,他怎麼忘了,這簡直是羞辱這惡毒表姐最妙的法子,即便這較之她給他的羞辱,百不及一。
韋不循沒想到的是,這一放過,後面一生便再也沒有下得去手...
現在脫身秦錦瑟看見就會看見他真容,韋不循略微思忖了一番,在榻旁摸索了一陣,翻出了秦錦瑟的腰帶。
“蒙住自己的眼睛,打死結。”
“好,我會乖乖照做,隻要你不傷害本小姐。”
秦錦瑟抽着鼻子,噙着淚,将自己眼睛蒙上,她現在感覺這個狂徒對自己似乎惡意消減了,方才她才醒時,莫名覺得身子冷極了,隻怕着狂徒要将她先奸後殺。
怕她不老實,韋不循探出手想到摸到她後腦勺,看她是否打得死結,不知是不是眼睛被蒙住,五感放大,秦錦瑟在韋不循動作那一刻,誤會他要做什麼龌龊事,哭了出來,“公子,求你放過我,我,我可以給你錢财,美人,我爹是知府,還能讓你升官發财。”
錢,色,權,看來某些時候她倒是也不算笨,韋不循不禁哂笑,不過,他要得是她的命。
一改立馬逃走的心思,轉而問道,“若是我放了你,你回頭反悔,便叫人來抓在下,豈不是易如反掌,又或者,你現在本就是在騙在下,拖延時間,不若留個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