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的第二天,她在混戰中重傷,随時可能不治。當醫生要簽字時,他覺得她因他如此,即使沒救了,他也想對她的家人負責。如果救回來了,羅仁豪已經病逝,她的念想斷了,他希望給她一個依靠。這一切隻因為,她對他來說,一開始就有些不同。
她的哭泣,他有些猜不透。他不知道,她是因為羅仁豪如此,還是因為宋晨軒如此。可羅仁豪已經不在了,所以,不管是不是因為宋晨軒,他都要弄清楚,要将宋晨軒排除。
虞思君将熱毛巾放在床頭櫃上,呼了口氣,問道:“你難過,是因為我們的婚約太過倉促,你不能接受?還是因為,你覺得羅仁豪一過世就另有婚約,心下愧疚?還是因為,你心系宋晨軒,卻不得不嫁給我,心下煎熬?你難過,到底是因為什麼?明秀,我想聽到你的答案?”
明秀擡起霧蒙蒙的淚眼,看着虞思君,沉默半響後,回道:“晨軒昏迷不醒時,我才驚覺,我心裡是有他的。得知仁豪病逝,我也心痛、不舍。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因為失去,所以更加想要珍惜眼前。那之後,我本想告訴晨軒,我對他的感情。可是,一切已經晚了。我的猶豫不決,已經誤了我自己,辜負了晨軒,我不想再傷害無辜的你。可現在看來,我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傷了你。這樣的我,我都有些厭惡。”
虞思君眼色複雜的看着明秀,這個結果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他甯願她對宋晨軒是出于歉疚。“明天,跟他好好談談,做個了結吧。半年,我給你半年時間淡忘他。明年春節,我們結婚吧。”
明秀點了點頭。
虞思君歎了口氣,說道:“你身子還在養護期,一個人住在那邊,我不放心。留下吧,我會克制自己的行為,直到你接受我為止。我剛剛的說話方式不對,傷到了你,對不起。”
明秀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有些過激了,對不起。”
虞思君回道:“說開了,我們心裡都能輕松些。我們剛才算不算吵架?我們之間相處時間不長,卻做了很多我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好了,我出去了,你早點睡,晚安。”
“嗯,晚安。”
軍部,虞思君看着手表指針指向二點,煩燥的扯開衣領,後仰着靠向椅背裡。與此同時,虞府正門口,宋晨軒給明秀拉開車門,請明秀上車。
車子駛出虞府大門,在天津城大街小巷轉悠,沒有停頓,沒有目的地,隻是不時的會經過一些古建築和有特色的老店。明秀和宋晨軒坐在後座,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車子從二點一直轉到四點,才在一家西式茶餐廳停下。依舊是一直無話,兩人沉默的用完下午茶,上車。
車子駛出街道,開往市郊,車道兩邊建築物漸漸減少,出現菜地農田,最後印入眼簾的,是一片藍色大海。
明秀看見大海,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宋晨軒,剛好與他投注過來的視線相交。司機下車侯在百米外,将這一份甯靜留給車上的兩個人。
宋晨軒的眼神,蒼涼悲傷,是從未在明秀面前出現過的情緒。明秀慌亂的收回視線,推開車門下車,走進沙灘。
宋晨軒的視線,一直追随着明秀的身影,直到明秀坐在沙灘上,不再走了,他還保持着之前的坐姿。
一個在車外,一個在車内,不用交流,他們好像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心思,了解彼此要說的話。原來,在他們不曾注意的時候,他們已經如此默契。
太陽西垂,落日餘晖揮灑在海面上,紅澄澄一片。宋晨軒打開車門,走到明秀身邊坐下。落日、大海、俊男靓女、汽車,俨然一副油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