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軒點了點頭。
自虞思君從醫院接她回來後,每天天不亮出門,她睡後才回來。總之,明秀已經幾天沒見到他人了。虞福看向她的眼神,随着虞思君的早出晚歸,變得越來越怪異,經常對她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天晚飯後,虞福終于向投喂金魚的明秀說道:“夫人在世的時候,給少爺買過一缸金魚。這些年,這個魚缸裡換了幾波金魚,但一直沒斷了這個習慣。少爺,性子看起來雖然冷,卻是個長情的人。”
見虞福終于耐不往開了口,明秀溫聲說道:“福叔,您是府裡的老人,又看着思君長大,我們都很敬重您。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明秀不會介意的。”
虞福見明秀說得真誠,說道:“少爺八歲那年,夫人遭遇意外過世。夫人走後不久,老爺就續了弦。自老爺續弦後,少爺就變得沉默寡言,整天泡在軍營,性子一日比一日冷,也隻有在姑奶奶和侄少爺面前,性子溫和些。自與您訂婚後,少爺變得開朗、随和,終于像個正常人,有血有肉,不再冰涼。那時,老頭子就知道,您對于少爺,是不同的。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但自那以後,少爺又變回以前了。少夫人,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您跟少爺好好談談吧。老頭子實在不願看到少爺變回以前那樣了。”
見老人如此懇切,明秀也有些動容,寬慰道:“思君早出晚歸,我也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虞福見有戲,忙說道:“少爺在軍部加班,經常不記得吃晚飯。老頭子讓廚房備了雞湯,您能幫忙送去嗎?”
原來在這裡等着呢。明秀為難道:“我這樣去,會不會打擾思君辦公。而且軍部管制嚴格,會不會給思君帶去不好的影響。”
虞福立即回道:“老頭子給沈副官打過電話,軍部的人基本都下班了,沒什麼人了。”
“哦。那麻煩福叔幫我備車吧。”
虞福立馬臉上堆笑回道:“好咧。”然後下去張羅。
明秀的車到軍部大門的時候,沈副官已經等在那了。沈副官将明秀引到虞思君辦公室門口,就退了下去。明秀接過彩霞手上的保溫食盒,讓她去找沈副官打發時間。
明秀敲了敲門,裡面就傳出虞思君的聲音“進來”。
虞思君以為是沈副官,頭未擡,等着沈副官先彙報,直到聞到一股雞湯香味,才擡起頭。看見明秀坐在會客椅上,拿着湯匙剩雞湯,有些不敢置信。
明秀盛好一碗,端碗站起,見虞思君看着她,臉上浮出淺笑,邊走向他,邊說道:“雞湯還熱着,先喝了再做事吧。”
虞思君木讷的接過碗,問道:“你怎麼來了?”真正應驗了那句話,愛情中的男女會變傻,他也不例外。
明秀本來想說“怎麼,看見我不高興?”可一想到虞福的話,又見虞思君眼裡布滿血絲,換了句說道:“快喝吧,一會該涼了。”
虞思君桌上全是軍事文件,明秀不敢看,隻得站在桌邊打量屋裡的擺設。見虞思君喝完,伸手接過碗,說道:“我再給你盛一碗。”
虞思君說道:“不用,一碗夠了。”
明秀“哦”了聲,将東西收拾好,放進食盒,繼續說道:“雖說當日事當日畢,但事情每天都有,不用急于一時的。若是将身子熬壞了,吃虧的還是自個。”
虞思君看着明秀,說道:“明秀,你有話對我說,是吧。”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明秀省了鋪墊,走回虞思君身邊,說道:“我覺得,是你有話沒有對我說。”
虞思君沉沉的看着明秀,終于張口說道:“那天是我魯莽了,你以後别再那樣做了。”
明秀震驚的看着虞思君,說道:“你這幾天早出晚歸,就是因為這個。”見他沉默,明秀繼續說道:“那天,我有些慌,所以下手沒有分寸,我也不知道會那麼嚴重。對不起。”
虞思君揉了揉眉心,然後站起說道:“回家吧。”
明秀點了點頭,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剛才還說跟聰明人說話省事,現在,她覺得聰明人聰明起來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