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軒也不說話,一直看着低頭不看他的明秀,忽然伸手将她攬進懷裡,将頭靠在她肩頭。
明秀睜大眼睛,推着宋晨軒,說道:“晨軒,别做傻事,放開我。”
宋晨軒松開明秀,問道:“你已經接受虞思君了?”
明秀直視着宋晨軒,說道:“我們家的情況,你很清楚,我不想重蹈上一輩的覆轍。”
宋晨軒心下有些慌,說道:“所以,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之前的笃定将蕩然無存,陳浩那小子的話就将應驗了。
“當然還是朋友,隻是,單獨會面不合适。”
“我知道了。”
宋晨軒一走,明秀将彩虹、彩霞叫到房間訓斥了一頓,交代以後不能讓宋晨軒單獨進她房間,即使在外面,她們中一定要有一個人陪在邊上避嫌。
第二天上午,宋氏母女帶着禮品登門問候,見明秀安好,就起身告辭。
宋氏母女前腳剛走,崔凱帶着安兒上門。畢竟是陌生男子,明秀不好再在房中接待。好在虞思君細心,昨晚差人送來輪椅。明秀坐上輪椅,到二樓花園陽台會見崔氏叔侄兩人。
崔凱見明秀氣色有所好轉,說道:“家裡想等你腿好後,在宴福樓正式道謝,所以今日先讓我帶着安兒登門拜謝,謝謝你救了安兒。”然後将靠在他腿上的安兒往明秀這邊推了推。
安兒走到明秀跟前,說道:“高阿姨,謝謝。”并鞠了一躬。
明秀将安兒拉到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臉,問道:“能告訴高阿姨,你今年多大了嗎?”
安兒伸出一隻手數了數,說道:“還有二個月,就滿四歲了。”
明秀繼續問道:“安兒喜歡吃酥餅嗎?高阿姨家有好多種口味的酥餅,可好吃了,想不想吃?”
安兒點了點頭。
明秀指着彩虹,說道:“那讓彩虹阿姨帶你去選酥餅好不好?”
安兒本想點頭,後又一猶豫,看向崔凱,見崔凱點頭,他才點了點頭,說道:“好。”
彩虹帶着安兒走了,彩霞是信得過的,明秀也就不避着她,直接說道:“崔少,有話不妨直說。”
崔凱聽此,雙眸凝視着明秀。沒想到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加聰明剔透,自己還未開口,她就已經猜出了自己的來意,逐開口說道:“帶你去水榭的丫環平兒,昨晚被發現溺死在下人院水井。”
明秀眼神松動,問道:“他殺?”
崔凱點了點頭,“你對羅仁傑了解多少?"
明秀沒有急着回答,反問道:“如果證實羅仁傑參與其中,能放過他,留他一條命嗎?”先不說羅仁傑剛回國,就是以前,他也沒有那能力插手天津城。要不然,羅記貨船也不會直接被北洋軍沒收。所以,他一定是加入其中一方勢力了。
崔凱倒也坦白,直接回道:“進來容易,出去難。”
明秀眸色一暗。是呀,如果羅仁傑真趟了這趟渾水,即使崔家放過他,他所在的勢力又豈能讓他全身而退。隻是,羅仁豪已死,若他再出事,羅父接連白發人送黑發人,恐難逃原劇中風甚至死亡的噩運,羅家這一脈真正算是完了。
崔凱見明秀臉色不好,也不催促,端起茶杯,輕抿着。
明秀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高羅兩家自祖上就是世交,羅家兄弟小時候經常來高家耍玩。因羅仁傑生母是高府丫環出身,所以有次被高家下人嘲笑。自那時起,他就記恨上了高家,成人前再也沒有踏進高家一步。羅家去英國前,他曾多次暗算高家,想将高家祖宅和餅鋪占為己有,好一雪前恥。因着當時仁豪尚在,陰謀又被拆穿,他才歇了心思。現在,他最敬重的兄長已不在人世,已沒人能夠壓住他的本性,隻怕現下行事更加陰狠、毫無顧忌,甚至不惜以身殉葬。”
明秀頓了頓,接着說道:“羅家曾經開辟過日本的海上航線,羅仁傑應是認識一些日本社團人員……若他真參與進來,昨日之事,倒是我連累了安兒。”
崔凱凝眉看着明秀,說道:“沒有羅仁傑,也會有他人,昨日之事隻是将這盤棋推進得更快了而已。”
聽他這麼說,明秀眉頭一皺,不再說話。天津軍界,虞家、崔家、陳家三足鼎立,加上已證實為日本間諜的孫碧丹,突然出現的羅仁傑,就她所知道的,已經這麼多了,加上她不知道的,天津城這得多亂呀。明秀真希望,崔家之事,隻是羅仁傑一個人的報複行為,他沒有跟孫碧丹之流牽扯到一起,要不然,那真成了賣國賊了。
崔凱站起身,“出來有一會了,得帶安兒回去了。高小姐剛剛所托之事,我盡力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