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的早上,方皎玉擦着頭發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陸言深還一邊煎吐司一邊啧啧稱奇,“你竟然真的在酒吧一滴酒都沒喝。”
方皎玉不屑的“切”了一聲,走到陸言深旁邊,從盤子裡拿起一片切好的西紅柿塞嘴裡,“少陰陽怪氣。”
“沒有。我誇你呢。”方皎玉再伸手想摸一片,馬上就被陸言深發現了,“啪”一下打到他手背上,“老鼠你?偷人西紅柿夾心?”
方皎玉憤憤不平,“都要到肚子裡去,我分開吃怎麼了?”
“對,沒毛病。一會兒你的就不加了,反正已經吃過了!”
說是這麼說呢,陸言深還是不計前嫌的又切了兩片放三明治裡。
正要解圍裙呢,聽見方皎玉坐在餐桌前,啃着三明治笑。那笑聲,怎麼說呢……有點浪蕩。
覺着不對勁,陸言深擡眼就看見方皎玉笑的特别蕩漾,“幹嘛你?”
方皎玉伸出根兒手指,指着陸言深的圍裙,上下晃了兩下,“你穿圍裙特合适。下回給你買個帶花邊的。”
陸言深心知他是又要犯賤呢,順着問,“哪兒合适啊?”
方皎玉想了想,眼裡波光潋滟,“特别具有母性光輝。”
“哦~”陸言深換上一副慈愛的笑,袅娜的走過來,環住方皎玉的脖子,“媽的好大兒,用不用媽一會兒給你換尿布啊?”
方皎玉已經修煉到一定境界,特輕松的回,“不用。媽給我個早安吻就行。”
陸言深掰過方皎玉的頭,對着他的嘴就要啃,惡狠狠道,“早安吻是吧?來!吻來!”
姜還是老的辣,犯賤的時候就是得比誰更豁的出去,很明顯,方皎玉甘拜下風。
陸媽媽在求饒聲中松了手,冷笑着取下圍裙,“逆子,以後跟媽說話前記得三思。”
方皎玉不語,隻是一味地狂吃……
老大跟老三爬上車的時候,方皎玉神情淡淡,沒主動打招呼,但在老大老三的主動下還是淺淺應了一聲。
這在陸言深看來,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路上基本上都是老大老三講對口相聲,陸言深時不時插一句,順帶cue一下方皎玉。氣氛比想象中融洽多了。
就是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方皎玉無意中看了一眼後視鏡,突然臉色就變了。
“他怎麼在這兒?”
三人的閑聊猛然一停,隻有陸言深敢開口去問,“誰啊!”
方皎玉扭過頭直視前方,但表情難看了不少,“我看見賀修遠的車了。”
“什麼?”陸言深發出尖銳爆鳴,他也重複了同樣的問題。“他怎麼在這兒?”
後座的老大老三不明所以,但他倆不敢問,他倆不敢說。隻能頭挨頭,跟小老鼠一樣擠在一起竊竊私語。
“賀修遠是誰啊?”
“不知道。”
“咱學校的?”
“不知道。”
“你問問?”
“………”
方皎玉才沒耐心思考,他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外放聲音。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方皎玉先聲奪人,“你他x怎麼在這兒。”
賀修遠未語人先笑,“才發現?跟你一路了。”
方皎玉臉色更沉,“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昨晚上陸同學約我跟你們一起玩啊。”
方皎玉的眼神似兩道劍光“刷”地劈向陸言深,陸言深忙趴電話收聲旁辯白,“賀修遠,你别扯淡,我昨天什麼時候約過你!”
賀修遠緩緩道來,“就昨天,我幫你的時候,你說你想感謝我……”
“放屁!”
陸言深剛要罵回去,方皎玉直接把電話按了,“你昨天見過他?”
陸言深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昨天他在樓底下站着。他說他來找你。”
“不可能。”紅燈變綠燈,剛一變,方皎玉一腳油門就踩出去了,把陸言深直接甩到靠背上,甩的他眼花。
“他來找我他不給我打電話?”
“我怎麼知道他怎麼想的!”陸言深覺得莫名其妙。
後座老三對老大耳語,“都快到歡樂谷了,那個賀什麼…”老大補充,“賀修遠。”
“哦對,賀修遠,也去歡樂谷啊?”
老大“看方向是。要不然隻能出省了…”
老三摸摸下巴,“咱要湊成五排戰隊了?”
前排的氛圍可沒後排這麼和諧了,方皎玉明顯在氣頭上,車開的快極了,油表指數高的,陸言深直接抓車座兩邊。
“他就是來找你的。他還幫你?我不是說了你别招他!!”
陸言深這回算是知道賀修遠那個“明天見”是什麼意思了,保不齊那個狗賊,一晚上都坐車裡,就蹲點等他們出門呢!說什麼找方皎玉,快12點了家裡都沒亮燈,他能不知道方皎玉不在家?
就是專門堵他呢!
說的那話也是,語焉不詳的,擱這兒挑撥離間!
誰才是賤人?賀修遠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賤人!
陸言深不知道怎麼解釋了,他怎麼說?賀修遠跟他見面是事實吧?沒給方皎玉打電話是事實吧?幫他把那醉鬼打了也是事實吧?
你說賀修遠胡扯八道的也就那麼一句,說他邀請他一塊兒來。
陸言深氣的有點結巴了,“我…我真沒叫他來!”
“那他怎麼知道咱要去哪?他半夜不睡覺,蹲點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