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導緻了很多事情發生,其中有喜劇,也不乏悲劇。
唐小草抱着她死而複生的朋友哭得眼淚如洪水般傾瀉,對方呐呐地說:“我記得昏迷之前遇到過一隻骷髅兵,是誰救了我嗎?而且我現在毫發無傷,你不用太激動吧?未免太愛我了……”
“你死過一次了啊!”唐小草沒好氣地捶了她一拳,然後在對方微愣的眼神中認真說:“歡迎回來。”
曾經被卷入英國災難的人捂着額頭,被腦海中沖突且龐大的記憶影響到迷迷糊糊。一邊是在正常世界的記憶,一邊是記憶被修改後在大不列颠的經曆,讓他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倒黴地與蘿拉葬身于伊什塔爾攻擊下的妖精阿諾德發現自己正身處朝思暮想的家鄉,驚訝的話語脫口而出:“發生什麼事情了!?”
附近也有許多像他一樣的人。
有的還沉浸在被邪神爪牙殺死的那一刻、恐懼地癱倒在地;有人呆滞地被親人緊緊抱住,聽到那些喜極而泣的喊叫;也有人反應過來後直接拎包暴打未來會成為仇人的朋友……
阿諾德轉身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去找朋友了解情況,從而得知了在他死後發生的事情。
世界變得太快,恍如隔世。阿諾德還沒有從保護蘿拉的想法中脫離,就被與自身想法違背的真相打懵。他對摩根越發敬佩與遺憾,對以蘿拉為代表的有罪妖精就越發厭惡和迷茫……
“可惜時間倒流,迦勒底官網都沒有了,那些珍貴的直播錄像一個不剩,不然還能讓你親身體驗我們當年的震驚。”阿諾德的朋友遺憾攤手。
同一國家的白蘭因此收到了阿宅朋友的哭訴,時間倒流消失的不僅是直播錄像,還有從平行世界淘來的珍貴動畫和她找穿越者留下的紀念品。
這是何等殘酷的現實啊!
即使如此,光聽轉述就足夠阿諾德震驚了,他按着眉心,以求緩解大腦在龐大信息沖擊下産生的疲憊。
比起蘿拉,阿諾德最關心的還是反抗軍的人類同伴們。大不列颠的真相對他們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光是想象,就為他們感到絕望。
阿諾德隻能慶幸靈魂是存在的,生命不是死亡便會徹底消散的靈。他隻能将希望投向二百多年後,希望出生在新時代的那群人不再遭受邪神帶來的不幸。
但,即使是相同的靈魂,經曆記憶卻不一樣,很難說那是同一個人。死去的人,就真的已經死去。
想清楚這一點後,阿諾德最終隻能将悲傷化作無聲歎息。
十年的時間能發生很多事情,回到過去的人們擁有了改變未來的機會。
某個鄉鎮,幾十人圍住一家民房,為首的女人用盡生平了解到的所有髒話,狠狠咒罵屋主。她身邊的親朋好友都抄着家夥,砰砰砰地砸響緊閉的大門。
被改變的是這個女人被殘忍殺害的未來,作為兇手的屋主也是家喻戶曉的存在。村民在一旁圍觀,全都在咒罵屋内不是人的惡魔。
還沒付諸行動的未來兇手渾身哆嗦地靠在牆角,他還未從死刑的恐懼中脫離,又聽到外面吵鬧的響聲,最終被吓得身下傳來一陣騷臭味。
民警也很頭疼,這可不是簡單的案件,是被害者和執行了死刑的兇手一同複活,所造成的影響是非常大且廣泛的。
如果是窮兇惡極的人,說不定會為了活命失去理智大開殺戒,此時正在卧底但未來暴露過身份的公安又該怎麼辦?
世界又要亂起來了——想到這裡,民警渾身冷汗,手上動作卻依舊流暢,和同事依靠有限的記憶快速整理起未來十年發生過的重大案件。
遙遠的島國,安室透剛從琴酒槍下逃脫,捂着受傷的腹部被未來認識的咒術師朋友帶走。
“幸好你這家夥十幾年都不換手機号,不然我就得和世界說再見,”他喘息着說,“唉……這下可麻煩了。”
“時間倒退也有好事發生嘛,至少我以後能去英國和澳大利亞度假。”
咒術師倒是很樂觀,未來咒術界改革後工作待遇相比以前可謂是天上地下,連他這種大忙人都有資格考慮度假的事情。
“這樣看來,我也要加班給五條那家夥打下手了,咒術界還是改革之後好啊。”
輕描淡寫的話語中藏着許多腥風血雨,安室透能看到又一場惡戰即将來臨,但他輕笑一聲,眼裡有着相同的堅定:“加油吧。”
——為了我們本該擁有的未來,和更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