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禾略感安慰:“還好,怎麼說也有五五之數,事在人為,我們再努力自辯,大有希望。”
“不是啊。”燕青雲有些心虛:“我是說,我給你們作了證之後,師父他大約會聽信師兄四五分。”
蔚禾震驚:“你在你師父心裡的信譽就隻有一兩分?”
明十七深深看他一眼:“不會還沒有若水和一清說的話有用吧?”
燕青雲激烈反駁:“那怎麼可能,我比他倆大那麼多歲!”他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早知道有今天這一遭,我從拜在師父門下的那一天,就當個聽話的乖小孩兒。”
他有些痛悔:“我幹的不着調事太多了,比起我的話,師父确實更信任大師兄和二師兄。”
“對了!還有鑄長老,他可以算作是宗門裡師父最信任的人。”燕青雲一拍腦袋:“他若是為你們說話,興許會有點用。”
明十七:“早就想問你了,那個鑄鋒長老是什麼人?他好像并不是你師父的弟子,但看上去身份又與一般弟子不同。”
燕青雲笑着指了指蔚禾腳下卧着的器靈小鹿:“十七兄,假如你有朝一日開門立派,這小鹿在你門中是什麼地位,鑄長老在我們上清宮就是什麼地位。”
“你是說,他是你師父的器靈?”蔚禾吃了一驚:“我一點都沒看出來。”
“師父年輕時所用的武器是一柄重劍,後來被他練成了法寶,劍也就有了劍靈。”燕青雲點頭:“鑄長老是我見過修為最高深的器靈,他雖然并非天師,隻是因為是器靈的緣故,不能參加天師試煉,論起道術,與我大師兄的水平不相上下。”
蔚禾默默記下這條信息,然而要讓鑄鋒相信他們,似乎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她忽而又想起周靜姳,眼睛一亮。
“那位正陽宗的周靜姳天師呢?”她問,問完又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周靜姳是無尤唯一的女兒,說話的份量當然非比尋常。
主要是,她自覺跟周靜姳的交情,比另外兩個人看上去好些。
起碼她沒得罪她。
燕青雲想說什麼又沒能說出口,猶豫了好久竟道:“這我真說不準。”
蔚禾和明十七/大感意外,蔚禾有些懷疑:“周天師不是你師父的女兒嗎?”血緣至親,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哎,我也不知道。”燕青雲含糊不清:“他們父女的事我不清楚。”
聽起來就很有内幕的樣子。
蔚禾和明十七還想再問,燕青雲“哎呀呀”一聲,好像剛發現一件重要的事:“都這個點了,不是說去白楊林給聶小倩補魂嗎?咱們走吧。”
“你話題轉得好生硬。”蔚禾幽幽道。
“你有貓膩。”明十七緊跟着說。
燕青雲捂着耳朵沖出了帳篷。
“怎麼辦?”蔚禾擡眼去看明十七:“我有預感這是一條重要情報。”
“有辦法。”明十七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蔚禾環顧四周,這帳篷裡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也不知他是在防誰。
不過她還是從善如流,連頭帶耳朵,一塊挪了過去。
明十七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跟她嘀咕了一會兒。
“哎,你們兩個走不走了?”帳篷的門簾一掀,伸進來燕青雲半個腦袋,掀開的空隙裡,還能看到有路過的弟子有些好奇地往帳篷裡面看。
不過等蔚禾和明十七走出去,這些人反而又避開了他們的目光,連昨天對他們還算友善的謝羽士,看到他們兩個走出大門,也是目不斜視,一句話也不說。
一天一夜的時間,足夠周翺的死訊和死因傳遍整個營地了。
嫌疑人的待遇讓蔚禾不由想起剛剛斬殺菟絲妖時,被年輕弟子們當作英雄的場景,忍不住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身邊的明十七用胳膊輕輕撞了撞她,示意她看走在前面的燕青雲。
蔚禾想起兩人在帳篷裡商量的方法,咳嗽一聲,大聲道:“哎,走路也是走路,我們玩個遊戲吧。”
燕青雲果然麻溜湊了過來,興緻勃勃:“什麼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