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推着車緩緩來到清洗室,向秋已經換上了同款工作裝在那裡等着他了。
兩人相對無言,默契的将染紅的床單被褥丢進了洗衣機,又從簍子裡擡出兩具屍體放在瓷磚台面上。
向秋從屍體的後脖頸處揭下兩個金屬圓片,緊接着屍體的面容像融化般開始波動,最終定格在兩張陌生面孔上——這倆人都是向秋在潛入臨界前在補給站抓獲的那一車運輸員,最終那十幾個人都以不同的死法躺在了她的空間裡,由于她的空間有時停功能,因此屍體還是新鮮的,血液也是鮮紅的。
在将屍體切成了碎塊後,向秋往這裡面也丢了顆定位器,最便宜的那款,最後連同所有的屍塊一齊打包丢進了垃圾通道,它們最終會運往專門的“垃圾處理廠”,幫派産生的所有違法證據最終都會運向那裡。
處理幹淨了自己的“屍體”後,尤安感覺卸下了一個巨大的擔子,感覺全身都舒爽了許多。
他一回頭便看見向秋在低頭擺弄着什麼東西,他忍不住湊上去看兩眼,結果發現向秋手裡拿着的竟然是手機!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尤安滿臉震驚,他隻在父母收藏的老古董中見過,“你在給誰發短信呢?”
“給我隊友,我們會随時同步消息。”向秋說完就收起了手機,帶着尤安走出了清理室。
出來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在員工通道中,準備找一件休息室換上便裝就偷溜出去。
這一路上尤安終于憋不住滿心的話語,一會兒圍着向秋追問“大姐你怎麼這麼厲害?你是怎麼發現有人跟蹤的?你是怎麼探聽道他們的計劃的?你是怎麼搞到這些道具的?”
一會兒又在忍不住低聲咒罵“沒想到大伯居然是這就忍不住動手了,他真是個手段下作的無恥小人,在他心裡就一點情誼都沒有!”,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原來那個嘈雜的少年,叽叽喳喳得沒完。
畢竟剛剛經曆了一場針對自己的暗殺,心裡在經曆過一段極為深刻的壓抑後會報複性得宣洩出來,就像被堵住的橡皮管在疏通後一口氣将憋着的所有想法全部倒了出來。
向秋被尤安沒玩的搭話最終惹煩了,狠狠往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安靜點,現在不是放松的時候!”
“可是......危機不是解除了嗎?”尤安捂着腦袋委屈道。
向秋惡狠狠得瞪了他一眼,隻覺得這人怎麼這麼蠢,也老大不小了居然還這麼沒有内鬥意識。她恨鐵不成鋼道:“我們隻是騙過了一個敵人怎麼就叫危機解除了?别忘了我們現在就身處在敵人的大本營裡,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
“别說敵人的地盤了,按照你們現在的勢力估計在自己的地盤都要小心,說不定早就被滲透了......”
尤安聽着向秋的教訓隻覺得驚異,忍不住問道:“大姐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向秋白了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說到:“不過你嘛,以後八成是不用在意這些問題了。”
“什麼意思?”
“你現在已經‘死了’,以後絕對不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家族成員面前,不然今天的表演全部穿幫了。”
尤安聽了這話又震驚了:“什麼?那我以後又該去哪兒?”
“大概率會被公安保護起來,看方隊長怎麼安排吧......”
話正說到一半,向秋忽然擡手止住了尤安的動作,她拉着尤安貼着牆壁,聽着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忽然從一個拐角處冒出了好幾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然而胸前特殊的标識暗示了這群人其實與他們一樣是專門負責處理違法行動的人,隻不過他們是負責保潔工作,因此穿得是保潔工作服,而這群人估計是真正幹的是刀劍舔血的活兒,因此穿得是保安制服。
向秋和尤安互相對望了一眼,暗道不妙便悄悄跟了上去。
......
方馳景和戴安娜很快敲定了行動計劃後,即使林昭揚隐隐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沒有阻止。
戴安娜讀到了林昭揚的心聲,忍不住問道:“林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意見要提嗎?”
“沒事......”林昭揚緊皺着眉搖了搖頭,雖然這一趟冒險危險重重,但他的預言告訴他還是值得一去的。至于危險,他不覺得和方馳景在一起會有什麼危險,而且就算陷入困境,他覺得向秋也一定會來救他。
這不是預言,這是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