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姐在從事什麼行業呢?”
“呃......”向秋不安得動了動被方母挽着的胳膊,尴尬道,“服......服務行業......”
“具體是什麼行業的呢?”方母繼續笑着追問道。
向秋尴尬的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何此時她的大腦就像是宕機了一般半天想不出一句話,而平時最習以為常的一句話此時竟然有些說不出口。
冰冷與壓迫在大腦皮層中傳播,一股毫無邏輯、難以察覺的恐懼占據了大腦。
與此同時方母的目光仿佛有股魔力一般,她不是在誘惑,而是在威懾你做出她所希望的行為。
最終向秋頂着方母那好似會吃人的神情吐出了三個字:“雇......雇傭兵......”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這個職業格外說不出口,她本以為這個德高望重的女性聽到這三個字後會對她嗤之以鼻,可沒想到她隻是輕輕攏起了她的手滿臉心疼道:“可憐的孩子,末世後肯定受了不少苦,雇傭兵這行可不容易......”
随後又問起來向秋的家世、經曆,在得知向秋末世初期就孑然一身得在極北闖蕩,她就愈發歎息。
方母一邊輕撫着向秋的小麥色的皮膚,一邊滿眼自責道:“末世這麼多年了,整個人類社會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這是我們這群人民公仆的失責......”
方母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情真意切的悲怆,似乎是真心得在為向秋的遭遇感到悲痛。
向秋望着悲痛的方母,不知該說什麼,便勸慰道:“您和您的丈夫做得已經足夠了,如果你們沒有站出來不知道人類社會還要混亂多久呢。”
方母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又将話題引到向秋自身上:“話說回來,小向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诶?”向秋一時還轉不過腦子來,這麼快就開始叫她小向了嗎?
“我......我大概會繼續從事這個工作吧......”向秋尴尬笑道,“我覺得幹這個挺好的......”
方母一邊撥弄着自己衣服上紐扣,一邊漫不經心道:“是麼?不過雇傭兵這個職業會不會太不穩定了?特别是你們這種排名不高的小傭兵團。”
其實她提出的也是正常的疑問,向秋的收入也确實十分不穩定,她的團隊常年在貧困線上掙紮,暴富其實也就是進幾個月的事兒。
雖然向秋總是有辦法能搞到吃的總不至于讓隊員們餓死,但有一說一這種生活真得算不上很好,隊員們還能堅持不叛逃屬實算得上忠心耿耿了。
但是這樣的提問也實在是過于尖銳,而且向秋明白方母歸根結底還是看不上她的職業。
這個問題反而讓她從有些飄飄然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再度仔細審視這場談話。
向秋琢磨着謹慎回答着:“其實還好,反正我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野外,生活成本也不算很高。”
“哎呀,那就更不行了,”方母眉頭緊鎖,“那野外多危險啊,不是喪屍就是噬種的,”
“人家大老爺們都常常死在外面,你們這群人又怎麼能過得好呢?”
她們就這樣來回交涉了好幾個回合,從林蔭小道走到了社區公園,向秋越來越意識到方母的話語中總是蘊含的另一層意味:
她似乎總是急于否認自己的事業,将她的職業描述成錢少事多的勞苦活兒。
雖然她也确實是這麼認為的就是了......
終于在她們與第四十一戶人家打完招呼後,她忍不住發問道。
“呃......那方太太您有什麼推薦的工作嗎?”
向秋此話一出方母頓時眉眼中閃過别有意味的光,她隐晦得笑了笑,按住了向秋的手問道:“小向啊,你願不願意來我的手下工作呢?”
“我手上正缺一個文員秘書,不知道你是否同意來我的手下任職?”
......
方馳景還是不放心向秋單獨和母親相處,終于他實在按耐不住選擇跟了出去,然而當他追出别墅小院的門口時卻發現倆人早已消失在院門外的小道上。
但好在他也是經常被母親拉去談話的對象之一,而且十分熟悉母親的散步路線。
她基本會繞着這座軍區大院所有的大路小道全部走一遍,和見到的每一個人親切得交談幾句。
這是她多年政治活動留下的習慣,她口才極好,總能讓人不自覺中甜蜜得陷入她的話語中;
但她的異能又如此恐怖,能讓人在強大的精神威懾下無法克制得遵守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