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小院,便看到了等在院門口的方馳景。他背上背了個雙肩包,配上自己的休閑服,竟然有點像在讀男大。
他瞥了一眼向秋,将雙肩包往上颠了颠,眼神示意道:“走嗎?”
向秋走到了方馳景的面前,望着他決心要離開的模樣,問道:“就帶這麼點兒東西?”
“我用你的就夠了。”
向秋啞然失笑:“合着我還得把你送回聯合基地?”
“不好嗎?”方馳景笑着,臉上是送未有過的釋然,“反正你要南下的話也得經過聯合基地,幹脆捎我一程算了。”
幾人一同走在靜谧的林蔭小道上,走在喧鬧的大院公園中,走在荒涼的城郊邊界,直到城區鱗次栉比的房屋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天空已經換上了一片赤紅與紫藍。
向秋和方馳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緊緊靠在一起,而兩人似乎都沒有别扭的感覺,仿佛他們本來就是如此。
“你以後都不回來了?”
“以前也是不回來的,沒差。”
向秋被這個回答逗樂了,笑罵道,“小方同志你現在膽子很大啊,以前你可不敢這麼和我說話的”
“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響徹街道,正式從家族中宣告脫離後方馳景明顯放下了心中愁結,配上今天的這番裝束,仿佛剛剛離開象牙塔,準備迎接屬于自己的人生。
不聽從任何人的,完全屬于自己的人生。
晚飯他們找了一家餐館好好慶祝,而且還是方馳景提議的,聚餐的主題就是“慶祝方馳景脫離家庭”。
說實話向秋實在感覺這個主題有些地獄,而林昭揚倒是頗為理解,至于淩空根本就是一個玩貨,不管什麼主題的聚會與她而言開心最重要。
而狗子和蔣至夏,一個啥都不懂一個懂得太多,反倒都是沉默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幾個大人談笑風生......哦不對,三個大人一個小孩。
沒錯,淩空在他這裡還是和小孩坐一桌。
......
晚飯過後天空已經徹底化為黑幕,大街小巷都亮起了路燈,與監控的幽幽紅光融合在了一起構成了華國基地獨有的夜景。
不過就算電力已經基本全覆蓋,空曠的停車場依舊陰暗,隻能偶有看見亮光。
也正是如此,向秋直到走進了自己的車位時,才發現自己車前蹲着一個巨大的黑影。
興許是聽到了一系列細碎的腳步聲,那個黑影猛然擡起頭,露出一雙赤紅的、染着滔天怒意與委屈的瞳孔。
冷孤烽幾乎等了一天,他一直惦記着向秋答應給今天會陪他的承諾,為此他懷揣着滿心的期待特意一早就過來蹲守在停車場的出口。
然而,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半夜才等到了向秋。
關鍵向秋自己回來就算了,偏偏她身邊還跟着一個方馳景,他最讨厭的方馳景,這讓他不得不以最惡劣的心思去猜測倆人今天同行的目的。
但目的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倆同行!!!還被他撞到了!!!
鑽心的陣痛密密麻麻地紮在他的心上,他感覺五髒六腑都被這股陌生的痛楚所吞噬,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像自己了,腦子被奪舍了一般無法思考,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狠狠撕碎方馳景,再把向秋叼進自己的老窩裡鎖起來,再也不準她随便離開自己!
他“嗷”地一聲撲了上去,絲毫沒考慮自己一對二乃至一對六的勝算,他的眼裡已經隻剩下了盛怒。
然後這充滿狂躁的一拳被方馳景竭力擋下了。
方馳景還在試圖呼喚冷孤烽,叫他冷靜下來。
說實話他有許多想要問的話,不過在此時前當務之急是要讓這個發瘋的大塊頭回複理智。
然而無論方馳景怎麼呼喚,冷孤烽仍是一句都聽不下去,反而是近在咫尺的那張令人憎惡的臉讓他更加生氣,右手一記勾拳就沖了上去,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砸向了方馳景的那張俊臉。
電光火石間一張不算大的手掌橫插在拳頭與面頰之間,緊緊包裹住了堅硬如石的鐵拳。
那隻柔軟的細掌以四兩撥千斤的力道,竟然将鐵拳甩飛出去好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