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方馳景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證過會替她照看淩空,向秋每每一想到這件事仍舊忍不住地惆怅:原來孩子離家是這樣的感覺......
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就在臨行前,又一個不速之客找上了她們。
“方太太?”向秋一時有些詫異,弄不清這個權勢滔天的女人為什麼打扮的這麼鬼鬼祟祟地來找她,還特意挑着她和方馳景分開的時候,難道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做了她?
就在她警惕的時候,一塊厚厚的純黑色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更加讓她摸不着頭腦:“您這是幹嘛呢,方太太?”
“這是我們科研院最新研發出的衛星機,裡面已經錄入了我的私人号碼,你無論再哪裡都可以聯系到我......”
這天大的富貴直接把向秋潑暈了,這意味着什麼啊?擁有前元首夫人的私人聯絡方式說出去恐怕會被當作重度妄想症患者吧!這是要幹什麼啊!?
向秋吞了吞口水,忐忑到:“您......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楊昭珩笑了笑,眉目間是抹不開的憂愁,她歎息一聲到:“方馳景那孩子現在是已經徹底和我們決裂了,我們誰去聯系他都不好使,”
“他爸爸已經被氣得幾天沒睡好覺,每天睜眼閉眼就是在罵他......”
聽到這兒向秋就忍不住心虛起來,有一說一她是真害怕倆口子會不會把他們一家決裂的原因怪罪到她身上。
不過很快楊昭珩就打消了她的疑慮,她對着向秋誠懇到:“向小姐,現在我們誰跟他說都不好使,但有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他說,我希望您能成為我們之間的一條橋梁,替我們将一些話轉達給他。”
“我不是要勸他什麼,我隻是希望......希望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兩個人在惦記着他......”
向秋望着已經泣不成聲的楊昭珩,莫名想到自己即将送别的淩空,想到自己也同樣乞求方馳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替她傳達對淩空的思念。
心中一塊軟肉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她輕聲到:“我答應你,太太......”
盡管所有人都希望行程可以慢一點,但軍令如山,向秋還是緊趕慢趕地在規定時間内趕到了0-2基地,望着久違的大門,她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和方馳景初遇的場景,那時候她還恬不知恥地蹭人家的軍車,現在就輪到人家蹭自己的車了。
而坐在副駕駛的方馳景顯然也想到了這兒,他望着向秋,輕聲笑到:“這叫風水輪流轉。”
“那你這轉的有點久了哈,”向秋嘲諷出聲,“我才蹭你幾天車,你蹭了我幾天車,還連吃帶住的,我吃老鼻子虧了!”
這話聽的方馳景直樂呵,順口道:“吃虧是福啊。”
向秋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他們先去林昭揚父母的住所看望了一下兩位老人,向他們彙報了一下接下來的大緻行程,之後就到了散夥的時候了。
臨散貨前他們還吃了一頓散夥飯,然而面對着這一桌子佳肴,他們誰都吃不下,每個人心裡都塞着一團郁結,每個人都不希望分别,希望時間停留在這最後一秒。
但所有人都知道時間是一往無前的,他們還有各自的人生需要奔赴,不可能為了一時的眷戀停下追逐的腳步。
向秋沉沉吐出一口氣,拉開拉環給每個大人都酌滿了一杯啤酒,也給淩空酌滿了一杯。
她端起酒對着淩空道:“小空,你已經是個大人了,從現在開始接下來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
“雖然我拜托了你景哥幫我找看你,但能走到哪一步還是要看你的本事,”
“但是不管你做到了什麼位置,你都是我最......最重視的丫頭......”
淩空剛開始還一直在憋着,在向秋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眼淚決堤,撲簌簌地往下掉着豆大的淚水兒,她嗚咽了一聲猛撲上去箍住了向秋的脖子,哇哇大哭起來。
“别哭了,有個大人樣,來把酒喝了!”向秋爽朗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将自己的酒杯遞到淩空面前□□了一下淩空的杯子,仰頭率先一飲而盡。
林昭揚望着這一幕,也将酒杯沖着淩空磕了一下:“去軍隊了多學習,勤奮點。”說完也仰頭飲下。
他與淩空的相處時間沒有向秋多,但也有兩三年的師生情,末世前的初高中老師也差不多教這麼多年頭,現在想來還是舍不得的。
蔣至夏還沒學會說場面話,他抱着自己的果汁學着林昭揚在桌子上磕一下,想了想說到:“淩姐姐......你英語這麼差真的能交到朋友嗎?”
“滾!!!”淩空吹胡子瞪眼道,“我是去當兵的,又不是去交朋友的!!!”
“可是你脾氣又那麼暴躁萬一别人都不喜歡你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唯獨淩空一人無能狂怒。
最後在其他人的簇擁下,方馳景也端起了酒杯,說出了他的祝福:
“我希望,我們所有人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