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這就是向秋對自己周遭的評價。
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閉着眼,不過這種情況下閉不閉眼差别不大吧。
向秋自娛自樂地想着,此時她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更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已經過了多久。
“他媽的這房間隔音也太好了吧......”向秋心裡抱怨着。
要是能讓她聽見一點外面的動靜的話,也就不至于這麼煎熬了,如今這樣幽閉的空間實在是讓人精神崩潰。
不知道專項組那群人處理地怎麼樣了,希望自己的犧牲不是毫無意義的吧。
要是能順帶抓到反叛集團的老大就更好了,直接一鍋端,免得他們日後又出來害人。
老林和至夏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倆人應該不會被欺負吧,畢竟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
還有技術組的那幫人,看她家老林的眼神實在是算不上清白,就像是一群山匪見到了黃花大姑娘似的兩眼冒光。
她是真擔心這幫人會不會趁她不在把老林綁走了,畢竟人家的網絡技術确實有兩把刷子,長得也白淨秀氣,誰知道那些技術宅會不會生出一些陰暗的心思......
至夏待着的行動組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那裡的人一個個五大三粗,至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在那裡不知道會不會受欺負。
她更擔心自己不在至夏能不能處理好專項組的任務,要知道她們平時都舍不得讓小孩自己處理危險的事情,她和老林都是要在旁邊看着的......
她的身體還在散發着灼痛,像成千上萬的的針錐同時猛紮進身體一般不斷折磨。
重創過後的餘韻才是最折磨人的,密密麻麻的痛感随着神經源源不斷地傳送到大腦中樞,時刻逼迫她回想起自己遭受的噩夢。
向秋感覺自己已經快撐不住了,别看她面對大黃牙時一臉堅定,實際上本人已經命若懸絲。
這次的電擊傷絕對排得上她人生傷殘榜的TOP1,這還是第一次讓她有了種天堂在朝自己招手的感覺。
的确,一千多伏特的電擊哪怕是超階異能特種兵也扛不住五分鐘,而她整整被電了一刻鐘。
哪怕電擊結束了,延遲性傷害還在蠶食着她的身體,在她身上延續着折磨。
現在過了多久了?五個小時?十個小時?還是一天?
為什麼還沒人來救我,我真得好痛啊......
房間裡是不是有人,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人盯着我?
他們是不是在房間裡放滿了蟲子,為什麼我好像聽到了細細簌簌的聲音?
感覺有東西在不停咬我,真疼......
現在過了多久?兩天?三天?還是一個星期?
為什麼還沒人來救我,我是不是被抛棄了?
難道計劃失敗了?他們都被殺了?政府被推翻了?
話說我是不是被吊起來了,我還在地面上嗎?
我還在現實裡嗎?不會又被關進什麼平行空間了吧......
好痛......好冷......好黑......
噪點在眼前發散、變幻,就像萬花筒一樣在眼前組成了一道花紋繁複的門,正向自己大敞着。
向門内望去,裡面是由噪點組成的缤紛漩渦,一點一點将自己吸食進去。
這是天堂之門嗎?
幹脆一死百了算了,活着也太痛苦了......
睡吧,睡一覺一切都解決了......
向秋解脫地閉上了眼,盡可能地将□□的劇痛摒除在外。
她已經感受到困倦湧了上來,整個人就好像漸漸超脫了一般,痛楚逐漸剝落,被隐藏在了俗塵。
刹那間一道劇痛貫穿靈魂,将她狠狠打回軀體。
向秋猛然驚醒,劇痛的魔爪就像潮水般又重新湧了上來,死死攀附在她身上令她無法解脫。
她的眼前依舊是五彩斑斓的黑,她無法丈量空間的寬度,也無法丈量時間的長度,她失去了一切對外的感知,除了身體的痛苦。
怎麼回事?
她聽見心髒慌亂地搏動,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胸腔裡亂撞,仿佛要頂破她的胸膛鑽出來一般。
她感覺自己的傷口又裂開了,身上的霹雷紋好像撕裂一般汩汩跳動着,不斷有東西從裡面流出。
剛開始還是血液膿液,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腸子也好似流出來了一般......
就在她即将再度昏厥的時候,又是一道劇痛如刀子般狠狠紮入大腦裡。
心律愈發紊亂,此時向秋終于明白那群人想要在她身上達到的效果是什麼了:
睡眠剝奪。
此後數次,每當她意識即将渙散的時候,都仿佛被一刀狠狠紮醒。
她隻能清晰地與痛苦為伍,瞪大眼睛和虛空對望。
幽閉空間産生的意識混亂和孤獨恐懼時刻都在侵蝕着向秋的意識,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