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松了一口氣,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鮮血還在不斷地從肩膀處湧出,在地上彙聚成一灘刺目的血泊。她掙紮着擡起頭,想要看看居美是否安全。
然而,當她轉頭望去時,卻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再見了。”居美面色平靜,眼神中卻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再看了方子一眼後,她直接抱着武太的屍體,毫不猶豫地從窗口縱身跳下。狂風呼嘯着灌進窗戶,吹亂了她的發絲,她的身影在夜空中顯得那麼孤獨而決絕。
居美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方子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而方子身後的傑傑也瞬間封印進了魔導書。
“不是?”覺得離譜的方子喃喃說出口:“有病嘛,我白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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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哈----。”侑梨單膝重重跪地,雙手撐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汗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從額頭滾落,将她的衣服完全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疲憊不堪的身形。
“該死。”侑梨咬着牙,明明自己已經拼盡全力,給了那女護士好幾輪重擊,可這女護士就跟感受不到傷痛一樣,動作依舊迅猛而淩厲。反觀自己,每一次用□□去攻擊那堅硬如鐵的傀儡,胳膊上和腿上便多出一塊塊大大小小的血瘀,此刻那些淤青處正火辣辣的疼,牽動着她的行動。
“騰!”女護士似乎察覺到了侑梨的虛弱,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它雙腳猛地一蹬地面,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再次躍起,帶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朝着侑梨發出最後一擊。
“糟了。”侑梨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起身躲避,可此時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動一下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侑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跑來的方子心急如焚。她看到侑梨身處險境,來不及多想,直接從乾坤袋裡掏出所有的奉鹽,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女傀儡的身體狠狠砸去。
奉鹽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如同一場白色的暴雨,精準地灑落在女傀儡後背。
瞬間,女傀儡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關節處冒出陣陣白煙,它發出凄厲的慘叫,那聲音尖銳刺耳。
女傀儡的身體開始迅速分解,一塊塊木屑和碎片紛紛掉落,如同下了一場黑色的雪。
殘餘的碎片嘩啦啦撲到侑梨身上。
侑梨隻感覺一陣劇痛襲來,那些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的皮膚,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衫。但她顧不上這些疼痛,相反,眼瞅着女傀儡消失,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好,差點就是我死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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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她們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已經死了。”坐在門口的吳喜之焦慮地瞅着門上的倒計時:“還剩七分鐘了,她們怎麼還不回來。”
“難道是她們騙我,去找其他的出口了?”
“不對不對,現在就剩下這最後一個規則,她們跑不了。”
鬧心的他瘋狂揪着頭上本就沒多少的頭發,怎麼辦,怎麼辦想起那個男孩在自己面前的死狀。
他不想死。
“對啊。”忽然想明白的吳喜之雙眼一亮:“反正我也沒進去房間,現在趁機跑了,躲到一個地方。等這幫人找到真正的出口,他再偷摸跟出去。”
打退堂鼓的吳喜之琢磨好,就要站起要走。
忽然。
他的耳邊忽然回想起那個叫侑梨的女人在沒人聽見的距離,威脅她的話。
“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惡魔使,而你,我卻沒有看見你的惡魔,它在哪裡。”靠近他的侑梨絲毫沒有感受到吳喜之身上的魔力波動。
便是連方子,侑梨都能察覺到她微弱的波動。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吳喜之想要裝糊塗。
“呵呵。”隻見女人輕笑幾聲,伸手翻出吳喜之的衣領,逼着他看:“看見了嗎,是血,但血是藍黑色的,這不是人類的血,也不是那群怪物的血。”
“你到底是誰。”
“我不相信你。”
“所以,老實待在這裡,我不會把後背交給你。”
“怎麼辦,怎麼辦。”想起侑梨懷疑的眼神,鬧心的吳喜之就直抓頭。
許是情緒過于崩潰動蕩。
“砰砰砰!”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體内肆意地沖撞。
他的臉開始扭曲變形,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此刻擠在了一起,眼睛變得又大又鼓,像是兩顆快要掉出來的玻璃球。
嘴巴咧到了耳根,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呱呱”的怪聲。他的身體也在不斷地膨脹,四肢變得又短又粗,上面布滿了黑色的疙瘩,就像癞蛤蟆背上的毒瘤。
他的肚子圓滾滾的,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随着他的呼吸一鼓一鼓的。
“不行,冷靜下來,我一定要冷靜下來。”吳喜之知道這是自己情緒波動,使得本體外露。
驚慌的他試圖站起來,可是他的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剛一用力,就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呱……呱……”他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叫聲,聲音中帶着哭腔。
它本是魔界裡的最末層的中級惡魔,即使是惡魔也有鄙視鍊。那些外表好看的,看不上它這種渾身起癞癞的癞蛤蟆,趁着一次偶然機會,它留在了人界,僞裝成人類生存在這裡。
已經數十年。
直到--直到一個中級天使找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