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拿下,謝時微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緊張地拍拍胸口,緩緩閉上了眼睛。
把手轉動,他聽見門被打開。
衛生間裡,賀欽穿着純白色浴袍出來,走到謝時微面前,輕聲道:“睜眼吧。”
一道低沉的,熟悉的聲線鑽入謝時微耳朵。
謝時微猛然睜開眼,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幾乎是在用氣音尖叫:“賀欽!?”
賀欽五指插入未幹透的短發中,把濕發帶到腦後,面容俊美得像畫,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好巧啊,謝時微。”
謝時微蹭地一下站起來了,眼神是不可置信的,大腦是缺氧的,人是快被吓飛的。
迅速地躲進了窗簾後面,探出一顆頭。
他直愣愣看了賀欽一會兒,看得臉彤紅,又把眼閉上了:“什麼情況?剛剛那個風騷男一直都是你?!你你你怎麼沒帶藍孔雀面具?而且為什麼不穿好浴袍!?”
先不說賀欽這一出是什麼意思,現在這畫面确實很...
他的上半身浴袍直接敞開,飽滿的胸膛全部露出來,身上還帶着水汽,腰帶倒是打了,但打得很色情,露出了一點内褲的邊緣,感覺馬上就能進會所當鴨!
賀欽把浴浴袍敞得更開了:“我給自己打的十分,可不單單是指臉,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吧。”
好吧,好充分的理由!
謝時微感到賀欽在朝他逼近,慌不擇路轉身往窗簾深處鑽。
但厚重的遮光窗簾被賀欽一把掀開,陌生的清新香氣襲來,謝時微被賀欽一步步逼到了落地窗角落,整個後背都貼在窗上,窗子冰涼,他卻出了汗。
退無可退,臉上窘迫害羞和内疚交織,紅得很明顯。
賀欽在謝時微想蹲下去前,及時扣住了他纖細的後頸,又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嘴唇貼在他耳邊:“你覺得,我說十分是在自戀嗎?我舞跳得好嗎?你說我是你喜歡的類型,是真是假?”
賀欽的呼吸如同海浪般卷入向耳朵,像某種肉食動物,馬上要用尖利的牙齒咬破他的皮膚。
謝時微甚至開始顫栗:“我不知道那是你!如果知道,有些話我肯定不會說!”
賀欽皺起眉,心頭湧起不快,後頸的手扣得更狠了:“為什麼?”
“還有,為什麼騙我?”
還有很多個為什麼想問。
他想問問謝時微,明明喜歡他,至少喜歡他的外表,為什麼始終忽視他的存在。
“賀欽,你先松開,好好說行麼?”謝時微脖子已經快燒起來了,他哀求。
賀欽這才松了手。
謝時微飛一樣地竄出去,沖進廁所去冰水洗臉。
腦海中不斷回播舞會的場景。
和他牽手的是賀欽,抱着他跳舞的是賀欽,穿得騷氣沖天一上來就看準他出手,問他很多奇怪的問題的男人,還是賀欽。
賀欽一定是故意的,那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難道賀欽...真的喜歡他?
謝時微心頭有些難以形容的羞恥。
他揩油揩得那麼不知收斂,沒想到全揩他老熟人身上了,而且老熟人對他可能還有不軌之心,非分之想!
“謝時微,你打算把自己關在衛生間多久?”賀欽敲響了門,“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出來解釋清楚。”
謝時微深呼吸三次,鼓起勇氣開了門:“說好了,不會把我怎麼樣!”
“嗯。”賀欽已經抱臂翹腿在沙發上坐下了,依舊衣衫不整。
謝時微謹慎地坐在離他最遠的小闆凳上:“别打我。”
賀欽快被氣笑了:“趕緊交代。”
“好吧。”謝時微讨好一笑,“白桉托我讓你參加這個舞會,他說是他最後一次和你表白的機會。你們倆的關系是因為我變差的,我想彌補以前的過錯,所以就同意了。”
賀欽接上:“所以你買通舞會負責人,讓他提前給你内定面具,騙我,就是想讓我和白桉一組。”
謝時微倒吸一口氣:“你早就知道了?!”
是了,否則不會這麼巧。
“嗯,你這麼突然喊我來參加假面舞會,還要和你一組,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想不懷疑都難,”賀欽笑笑,“所以我沒有選你讓我選的面具,更沒有去找老虎花紋,因為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多半就是白桉。”
謝時微眨眨眼,賀欽太聰明了,對比之下,他就顯得很蠢。
他有些局促地揉搓着闆凳墊布:“我解釋完了,也有問題要問你。”
賀欽讓他問。
謝時微:“你怎麼比平時高?”
賀欽答:“增高鞋墊。”
謝時微心道好有心機,又問:“故意換了香水?”
“嗯。”
謝時微再問:“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感覺。”
謝時微不信:“感覺個頭,當時那麼多人,人人都花裡胡哨的,燈光又五顔六色的,能給你什麼感覺?”
“其實是因為我一直在觀察白桉,你是來找他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邀請他當舞伴的。”
“好吧!敗給你了!”謝時微抓抓頭發,擡眸,眼神有些閃爍,“最後一個問題,你邀請我跳舞,故意表現得和平常的你截然不同,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