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俊和後面的賀欽同時豎起耳朵。
謝時微歎息,稍微放低了點聲音:“賀欽他,那方面不行。”
張英俊皺着五官靠了一聲。
與此同時,後桌傳來砰的一聲,那位帽子先生好像沒拿穩杯子,玻璃杯啪地掉在了桌上。
謝時微收回目光,看着表情嫌棄的張英俊,頗為不好意思:“這件事我之前打算瞞着你的,但現在我不是和他徹底在一起了嘛,就覺得這個問題還是得解決一下,想聽聽你的想法。”
賀欽在後面竭力控制着自己,深呼吸了好幾口,臉一陣紅一陣白,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有輕舉妄動,暫且按兵不動。
“小微微,我正要和你說這個呢!我這幾天前列腺發炎了,”張英俊不好意思地一笑,“今天去中醫院看病,結果在生殖科遇到賀欽了!”
謝時微吃驚道:“他去看病了?!難道我給他開的壯陽藥起效了?”
賀欽徹底受不了了。
沒聽錯,完全沒聽錯,謝時微居然說他不行?還給他開壯陽藥?而且騙他說那是緩解疲勞的方子??
這就是謝時微拼了命都想跟他離婚的原因?
賀欽十指關節掰得咔咔作響,他感覺近期的一系列遭遇都非常荒誕,荒謬,荒唐!
他把帽子墨鏡口罩通通摘掉扣,長腿邁開,三步就走到謝時微那一桌,撐桌俯身,雙目微眯,帶着怒火冷笑:“謝時微,誰告訴你我不行的?”
謝時微被忽然冒出來的賀欽給吓得不敢動彈,乍然間愣住了。
對面的張英俊更是驚吓,結巴道:“小小小微微,他他他他怎麼也在啊?”
謝時微此刻心亂如麻,他哪裡知道賀欽怎麼也在!那賀欽豈不是全聽到了!
謝時微覺得尴尬,不敢看賀欽的眼睛,拿起手機就想跑,賀欽一伸手臂就把他攔下來了,把人攬在胸前,貼着謝時微的耳畔,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時微,你對我,好像有點誤會?”
謝時微大氣都不敢喘。
有點誤會?怎麼可能是誤會,書裡寫得明明白白,賀欽不行,吃了許多偉哥都沒用。雖然他穿進來改變了劇情,但必定改變不了人物本身。
謝時微拉住賀欽的手,小聲扭捏道:“賀欽,這裡人太多了,這個話題咱回家說吧。”
這話題确實不宜在大庭廣衆之下讨論。
于是賀欽隻好冷着臉把謝時微拎出咖啡館,塞進副駕,一向平穩的車開出了詭異的狂躁感,一路狂飙變道,謝時微死死抓住車裡扶手,更是大氣不敢出。
終于到了公寓,賀欽扛起謝時微,沉默着把他扔進浴室,表情冷硬:“洗澡。”
謝時微聽話地哦了一聲,又拽住賀欽的袖子,輕聲說:“賀欽你别生氣嘛,我也是為了你好。”
賀欽氣笑了:“謝時微,我不管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但你給我聽好了。”
謝時微一時有點愣了。賀欽已經很久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了。
賀欽稍微用了力掐住謝時微有點肉感的雙頰,咬牙切齒:“我那方面很正常。”
說完便把謝時微推進浴室,一把關上了門。
謝時微隻當賀欽是覺得面子不好看,自尊心受損,所以才這麼生氣。
一定是中藥起效了,賀欽發現自己終于來感覺了,才嘴硬說自己很正常的。
這麼想着,謝時微喜滋滋地洗起澡來,特地做了深度清潔,以等會兒的備不時之需。
洗好出來,謝時微對着賀讨好一笑,賀欽面容依然冷硬,看了他一眼,走進了浴室。
賀欽洗澡的時候雖然很生氣,也很想立刻就對謝時微做些什麼,證明他真的沒有一點問題,但還是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從頭梳理這件荒謬的事情。
他回憶着認識謝時微以來,謝時微的種種表現,一下就想通了很多之前覺得奇怪的地方。
怪不得剛結婚那些天,謝時微沒事兒就打量他下三路,還流露出一點不知道打哪來的同情,對原主和他簽的那個什麼一周七次的婚後協議嗤之以鼻。
也怪不得最近他們每次親密接觸,謝時微也會有意識地錯開下身,小心翼翼地不和他接觸。
因為謝時微從一開始就認定他不行,所以即便謝時微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身材,也堅決要和他離婚。
荒唐至極,賀欽加快了速度,迫切想得到答案,也迫切地想證明謝時微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