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并不知道小光球的想法,人魚的尾巴尖就像絲綢一樣柔軟順滑,又帶着一點點冰涼沁人的手感,很容易讓人愛不釋手。
但為了防止被當成變态,秦意還是選擇了及時收手。
利息不是一天就能還清的,謝珩現在身體虛弱,他的體力還不足以維持人類的雙腿,也根本無處可去,暫時留在了秦意家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拒絕得太幹脆,反倒引起了白安然的注意。
這幾天,那位主角不僅弄到了秦意的聯系方式,還給秦意發來了不少消息,都是明裡暗裡邀約秦意,可憐兮兮,很有技巧,加上一見面就有物理催眠光環加持,也難怪原主淪陷得那麼快。
但秦意秉持着原主的願望,每一條消息都回複得客氣又疏離,就差把對他不感興趣幾個字貼在腦門上,全城巡遊一遍了。
但這似乎并沒有打消堅韌的小白花主角受吸引秦意注意的心思,反倒讓他愈挫愈勇,對秦意更加上心。
這可不是秦意想要的結果,也不符合原主的願望。
他略一思索,發現目前的路線似乎有些偏離。
主角攻就是因為錯過了謝家這場宴會,一直不知道白安然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對他産生誤會乃至于後面的恩怨糾葛,他是前期唯一一個對白安然不冷不熱的男人,跟萬人迷世界的其他男配相比,也就愈發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如果秦意像這樣一直冷淡地拒白安然于千裡之外,會不會反而造成和主角攻一樣的蝴蝶效應呢?
秦意思索幾秒,決定試試反其道而行之。
三日之後謝家會舉辦一場品酒會,表面上是邀請大家來鑒賞美酒,實際上是為了正式宣布白安然的身份,秦意所在的秦家,自然也在受邀的範圍當中。
鑒于之前的情況,在見有光環的萬人迷主角之前,秦意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的——
他買了一個盲杖,連續幾日都蒙上眼睛,準備提前适應一下盲人的生活。
小綠球看向他的目光瞬間更加憐愛了,甚至有種下一秒就要誇贊他身殘志堅的感覺。
秦意:……
他暫時還不想同這個随時散發着盈盈綠意的系統計較,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蒙着眼睛在平地上走路還算容易,但上下樓梯是個麻煩事,支着盲杖往上走,一開始卻很難判斷碰到的是樓梯還是欄杆。
别墅裡短短兩層旋轉樓梯,秦意愣是摔了三四次才勉強适應,等走到三樓,他扯下蒙住眼睛的黑綢,甚至有一種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的豪情壯志。
說通俗點,就是看來這種逼也不是誰都能裝的啊。
抱着這種感慨走進謝珩的房間,以為又會像前兩天一樣看見安靜在床上看書的人魚,卻并沒有看到預想當中的那道身影。
交易對象就這麼輕易跑掉了,秦意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号:“……嗯?”
人呢?
秦意不解,戳戳系統:“他的腿好了?”
小綠球朝他飄過來,盈盈發着綠光:“報告宿主,沒有好全喔。可能正處于像人類瘸了一條腿的情況。”
“沒有好全還能逃這麼快……”秦意微微挑眉,“是害怕我嗎?”
666不解,戳戳男人:“害怕宿主什麼呀?”
秦意欲言又止:“比如想嘎他腰子之類的。”
666:“……”
666:“宿主,你已經不是反派了,不必有這種擔心的。”
秦意點點頭:“有道理。”
這種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秦意不再糾結,他上前幾步,癱倒在床塌裡,朝散發着綠光的小球勾勾手,“接下來的宴會上有什麼劇情,三分鐘内,我要知道全部信息。”
小光球不明白自家宿主為什麼不做反派了依然總這麼戲精,它不語,隻飄到男人腦袋上,一味盡職盡責地傳輸。
接下來的劇情主要圍繞新的品酒會展開。
就算是萬人迷狗血文,隻要是主角,在這種宴會上,也一定會遭遇到危機。
一個不知白安然身份的小炮灰在這個重要的宴會上對主角受進行刁難,原主身為護花使者之一,自然不可能錯過這種場面。
所以當原主推門而入時,看見的就是白安然倒在地上,眼淚汪汪,好一朵清純不做作的小白蓮花,楚楚可憐,一看就是受到了欺負。
事實是不是這樣也沒人在乎,原主想都沒想就把人抱起來,謝家父母緊跟其後,沒有給那個小炮灰一點辯解的機會,就已經為他定了罪。
至于最後的結局,當然是那個小炮灰和他的家族都被整得很慘。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重頭戲還在後頭,謝家不僅要為白安然改名,還要把謝珩的作品送給白安然,甚至要當衆宣布,其實曾經的這些作品與獎項,都是出自白安然之手,隻不過他病弱多年,不方便出門吹風,才讓謝珩頂替了他的名頭。
謝珩可以忍受許多事,但那些雕塑作品是他的底線,是他在多少個深夜裡一刀一刀刻出來的,刻得手指上都是細小的傷痕和薄繭,就算他已經知道了結局,也沒有辦法親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被碾碎成别人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