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心中一動。
男人卻還在盯着謝珩看。
皎潔的月光從紗簾灑進來,謝珩隻穿着一套薄薄的睡衣,稍微動一動,腳踝和手腕就裸露在外,就像放在手裡很好把玩的暖玉。
并且這暖玉,像是用力握緊一些,就會染上桃花般的粉。
但秦意沒有嘗試,在潛意識裡,他還是怕眼前的人會更厭惡自己。
所以他盯着謝珩比月光更漂亮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隻是從勾着指尖的動作,慢慢試探性地,變成了牽住整隻手。
可惜謝珩并未發現眼前的人是一個醉鬼,後知後覺察覺到男人目光,被盯得耳根發燙,隻能轉移話題:“……怎麼拿回來的。”
秦意本能地想回答,但牽着謝珩柔軟的手,心中卻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我……”
他的目光落在謝珩幹得發裂的唇瓣上,不由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我偷的。”
謝珩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隻能同樣牽住了秦意的手:“嗯。”
男人那雙桃花眼卻因為他的動作,微微亮了一些。
秦意半醉半醒,用一隻手支着下巴,又擡起頭,噙着笑意看向沙發上的少年:“……你高興嗎?”
從沒人問過謝珩這種問題。
哪怕是曾經謝安然沒有回來的時候,父母見到謝珩所問出的第一個問題,也隻有一句冰冷的:“獎拿到手了嗎?”
謝珩被這雙眼睛中的笑意燙了一下,他幾乎無所适從地朝沙發裡退去,又被柔軟的靠背攔住,隻能困在這方圓之地,困在男人的身前。
半晌,他才從心跳聲中分出一點神來做了很輕地應答:“……嗯。”
他當然高興。
并不在清醒狀态的秦意很快得寸進尺:“高興了,可以……碰你嗎?”
他頓了頓,不知為什麼,到關鍵位置聲音放輕,隐晦地把感覺不太好的那個字換成了其他。
男人沒有把話說完整,謝珩理所應當以為是要找他洩.欲,沉默許久才道:“……我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是第一次,可能做不好。”
月色如水,在放松的環境裡,秦意身上的醉意更濃。
他現在的腦回路并不能和正常人相比,說出碰其實真的就隻是碰一下,并不含什麼性.暗示的意味。
聽見謝珩這些話,他甚至又低笑着逼近了一些,有些不明白這人叽裡咕噜在說什麼:“做不好什麼……?”
雖然已經獲得許多大獎,但要論年齡,謝珩其實也才不過十九歲,未經人事,隻能偏過頭去,耳根紅了又白,難以啟齒。
秦意笑意朦胧地喊他:“謝珩……?嗯?”
男人的氣息很快侵占了周圍的空氣,謝珩下意識看向秦意的方向,看見的是一雙如璀璨明星般的眼睛。
點綴着漫不經心的笑意,比月光還輕盈溫柔。
謝珩手指攥緊,瘸了的那隻腿微微發麻,認命般緩緩閉上了雙眼。
男人的氣息更近了一些。
然後……
隻聽撲通一聲,秦意耳朵熏紅地醉倒在了謝珩懷中,不省人事。
謝珩:……
成年男人的身體還是很沉重的,謝珩被壓得半天動不了身,腦子也像被這香甜的果酒氣息醺得有些發暈。
他艱難嘗試多次,直到腦子漸漸清醒時才把秦意推到一旁的沙發上,竭力平複幾下呼吸,一瘸一拐去廚房給男人煮了解酒湯。
他現在的身體要照顧一個喝醉的男人顯然是很艱難的,就連給秦意脫個衣服,都容易因為借力不穩摔倒在地上。
摔倒了再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倒,如此反複,手上胳膊上滿是擦傷,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黏黏的貼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謝珩沒在意這些,他給秦意喂了解酒湯,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給他換上幹淨的衣物,最後如同抱着一個大玩偶一樣艱難地抱着男人去了卧室。
濃烈的酒氣被洗去,身上隻剩下一點淡淡的衣物自帶的香味,謝珩低頭在秦意衣領間嗅了一下,有一種詭異的滿足。
這棟小别墅常年閑置,秦意帶謝珩來這裡來得匆忙,雖然定期都有人打掃,但常備的日用品并不算齊全。
下午管家找人來打掃時,見謝珩一個人在這裡,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成這裡的主人,因為是第一次正式購置日用品,所以出于謹慎,多詢問了謝珩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