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安然能去做什麼事呢?
秦意眯了下眼,正思忖着,手機上忽然彈出一條消息,來自秦瀾。
——哥,出事了,我快要攔不住,速速回來。
秦瀾性格活潑,是個戲精,難得有如此言簡意赅的時候,秦意心頭一跳,隐隐感覺有些不對勁,擡手就打了電話,卻沒有接通。
果然不正常……
秦意立刻從工位上站起來,就要離開,卻被正盯着他的主管攔了下來。
秦意一改平日的散漫模樣,似笑非笑,總是浸滿笑意的眼裡此刻卻閃着幾分寒光:“……主管,我記得,你有個孩子,在外國語上小學,是嗎?”
主管臉色微變,聲音瞬間高了一個度:“你怎麼知道?你要幹什麼?”
秦意卻隻活動了一下手腕,輕輕笑了笑:“我沒打算幹什麼。隻是如果你還繼續攔着我,我就不能保證我會幹什麼了。”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主管頓時面色煞白,他也隻不過是接到了司總的命令,拿雞毛當令箭,誰知道像秦意這種泥腿子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事……
他被秦意的話震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着男人離開,又在心中大罵。
這臭小子!等司總回來,他非要好好地給這小子記上一筆不可!
.
開車的一路電話都沒有打通。
秦意半垂下眸,熟練地把油門踩到底,眼底覆上一片陰翳。
這件事,謝安然最好是跟祈禱跟他沒什麼關系。
不然……
很可惜,這種祈禱并沒有什麼用處,謝珩的悲慘命運,也脫離不了謝安然的精心安排。
秦意趕到時,謝珩不見蹤影,隻有秦瀾發絲淩亂,被兩個保安壓在地上,赤紅着眼睛,頭一次毫無風度的大吼:“謝安然,你放開我嫂子!”
“就算爺爺點了頭又怎麼樣,現在當權人是我爸媽,以後的掌權人是我和我哥,我們秦家沒同意那你那個什麼狗屁協定!”
“你以為你謝家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仗着勾搭上了司家,哄得爺爺都站在你那一邊,我呸,你個不要臉的賤男人,還想把我嫂子送到那個老東西的床上去,去你爹的春秋大夢!”
“你等着吧,今天是我毫無防備,你要是真敢讓那老東西對我嫂子做什麼,來日我不扒你謝家一層皮,老娘就不叫秦瀾!!!”
聽到秦瀾的聲音,秦意的心重重地跳了兩下。
他迅速回想了一下相關劇情,目光微微凝起風暴。
他突然記起來,這一場鬧劇,正是謝珩真正死亡的原因。
謝安然說,是謝珩偷了他的吊墜。
明明是他親手丢掉的東西,但他的父母卻義無反顧,相信了他拙劣的謊言。
彼時謝安然已經借着謝珩的作品飛黃騰達,在藝術界占領了一席之地,謝珩那雙手的價值大大減小,所以他說,像謝珩這樣的小偷,不适合待在謝家了。
正好爆發戶王家有個同性戀兒子,剛死了前夫,正在尋親,娶親的資金極為豐厚,可以助謝家的新項目一臂之力。
謝家自然不舍得把他們的寶貝疙瘩謝安然嫁出去,謝珩,就又成了最好的人選。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謝家父母和顔悅色地握着謝珩的手,嘴上卻說着,要謝珩替謝安然嫁給一個虐待人成瘾的暴力犯。
他們說,這對謝珩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既是盡了孝心,也是有了個歸宿。
謝珩不答應,那就直接餓到娶親那一天,綁在車上嫁出去。
隻是誰都沒有料到,這個新婚之夜,餓得沒力氣的謝珩竟然殺了那個暴力犯,也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他怎麼忘了,是這段劇情……
秦意狹長的眼尾眯起。
所以就算救下謝珩,這段不可抗的劇情還是會發生,而且……提前了啊。
秦意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閃過幾絲殺意,但想起謝珩掐住謝安然時從天上劈下的那幾道雷,他隻能把這點陰暗藏回了心裡。
他走到衆人中間,踹開那兩個保安,把秦瀾從地上扶起來,轉頭看向楚楚可憐的萬人迷,露出一點冰冷的笑意:“謝安然,謝珩已經不是謝家人了,你沒有理由把他帶走。”
“除了謝珩,你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