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記不清事情,也許是哪場病落下的病根子。”白一楓張嘴開始胡扯,他突然發現失憶這個理由還挺好用,這樣他不管怎樣異常,都有解釋了,“還有别叫我嫂子。”
男人蹙起好看的眉頭,将手中的東西重新放在腳邊,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白一楓這會兒才發覺他特别高,自己怎麼樣也有一米八七,這人居然比他還高出将近一個頭。
壓迫感随着男人走近越來越深,白一楓屏住呼吸,下一刻額頭上就覆上一隻幹燥溫熱的手,白一楓垂下眸子,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聽他松了口氣,道:“沒發燒就好,我昨天晚上給你清理過了。”
白一楓聽得目瞪口呆,他還以為這件事兩個人心知肚明也就罷了,這人怎麼直接說出來了?!
“這樣看我做什麼?我雖然也是第一次,但我理論知識可是很多的。”男人,也就是方煦放下手,一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笑道,“軍隊裡為了防止出現突發事故,這些都是第一課就教的。”
白一楓終于想起來他是個軍人,看着方煦拎着菜走進廚房,竟然忍不住跟了過去,靠在門邊看着他用陌生的懸浮火焰熱油燒菜,一時無言——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和方煦雖然共同度過了混亂的一..夜,現在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初次見面。
“想吃甜口還是辣口?”方煦看向他,白一楓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應道:“甜口。”
方煦沒說話,隻是沒一會兒廚房裡就傳出了甜絲絲的香味,勾得白一楓肚子裡饞蟲蠢蠢欲動,方才的壓縮餅幹簡直就是索然無味。
他并不會做飯,畢竟天天加班,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外賣就不錯了,很多時候外賣到了都沒時間吃,更别提花時間鑽研廚藝。
“楓哥,我小時候這樣叫你,現在也這樣叫你,好嗎?”
方煦突然出聲吓了白一楓一跳,他看着方煦手下翻炒的菜,點點頭,又想起來他低着頭看着鍋裡,看不見自己點頭,又補了一句:“随你喜歡。”
“楓哥,昨天你遇見什麼人了嗎?”方煦關了火,将菜盛了出來,開始準備第二個菜,頭也不擡問道,“你昨天的狀态很不對。”
“可能是被人下藥了吧。”白一楓低聲道,這件事說出來也尴尬,他不好意思,方煦卻表現得很自然,看他不願意說,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卻是端着炒好的菜突然來到了他面前,逼近他的臉:“現在還難受嗎?”
白一楓心想被睡了一晚上能不難受嗎?
“等會兒給你塗點藥。”方煦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薄唇,硬生生壓下想要親他的想法,直起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你先來吃吧,另一個是我吃的辣口,不用等我。”
白一楓看看廚房,又回頭看看他,到底是沒能抵抗住美食的誘..惑,坐在了桌邊,坐下時方煦迅速伸手過來拉了一下他過長的衣擺:“小心腿。”
白一楓:“……”
謝謝你提醒我沒穿褲子。
白一楓耳尖發燙,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和勺子,低頭看向面前的飯菜,雖然是甜口,但蔬菜雞蛋分明,看起來就好吃。
吃起來更是滿足,方煦做好了自己那份回來時,白一楓已經吃了一半,方煦看着他腮幫子鼓鼓囊囊,忍不住撐着臉低聲笑起來,白一楓擡眼看他,把嘴裡的飯菜咽下去才道:“吃飯不要說話,會嗆着。”
“真好啊,你都多久沒這樣說過我了?”方煦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白一楓手中勺子一頓,等待着他的下文,方煦笑道:“跟着我哥多委屈,不如跟着我吧?我一定會對楓哥負責的。”
白一楓:“……”
怎麼還有和哥哥搶老婆的?
“不想嗎?”方煦語氣中有些委屈,白一楓有種幻覺,仿佛他的頭頂和身後有耳朵和尾巴在搖晃,就像是邀功的小狗。
白一楓放下勺子,斟酌道:“我已經和方陽離婚了。”
“是嗎?”方煦撐着臉的手換了一邊,“可我昨天打電話回去,我哥正在大發雷霆呢——就因為你留下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白一楓懵了,怪不得到現在都沒有人聯絡他,原來是方煦“通風報信”。
“我哥隻會以為我在照顧你,他可想不到我把你裡外照顧了個遍。”方煦道,“想要和他離婚嗎?想要逃離他嗎?”
白一楓一絲猶豫也沒有:“想。”
“那就和我在一起。”
白一楓抿緊了唇,從方陽換成方煦,同樣都是方家人,能有什麼不一樣?
方煦卻是起身來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胸肌起伏,目光專注:“說好。”
“你這是脅迫。”白一楓試圖把手拿回來,然而方煦手勁太大,他掙脫不開。聽了他的話,方煦一反常态,蹲在了他面前,側臉貼在他光裸的膝蓋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好不好嘛,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