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澤蘭強撐着眼睛,一邊打着瞌睡被人換上衣服,帶上車架,一邊下意識的吃着木子送到手邊的香甜茶點。
疏松柔軟的白面面皮層層起酥,内裡以花瓣作為餡料,香而不膩,甜而不粘,讓人唇齒留香。
好吃!
當赢澤蘭吃完最後一口時,人也終于清醒。
而他今天的目的地——奉天門也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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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起,靜場。
木子聲音清亮:“陛下駕到——”
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流的官員們早已調整站位,在各自的位置站好,而後手持笏闆伏地喊道:“吾皇萬安——”
赢澤蘭在這聲浪中被引入最高處的皇座,勉強保持着冷靜,透過整齊的琉冕觀察着下方的人員。
金台之上一高一低擺放着兩張椅子,國師在他落座的瞬間,出現在低處的華麗座椅上,顯然是使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法術。
赢澤蘭被這突然出現的身影吓一跳。
不過在發現對方出現後,原本緊張的情緒還真得稍緩,見國師大人淡定地向他這點頭示意,赢澤蘭也就深吸一口氣,開始嘗試主持這場朝會。
“衆卿平身。”
所有人由前至後逐一站起。
赢澤蘭按照木子告訴他的流程開口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一位身着文武袖的青年站了出來。
赢澤蘭挺直了腰杆,“準。”按照得到的信息,這位應該就是三公之一的太尉,謝玉宣。
“昨日屬下的監察隊上報,距皇城一百裡,靠近不周的餘縣上下三千人一夜之間全數斃命。”
三千人!全死了?!
赢澤蘭瞳孔微縮,然而不等他思考,滿身泥濘與疲憊的士兵帶着一身雨水,匆忙來報,“沐城急報——多日暴雨,緻使河流改道,加上昨日山崩,緻使河口決堤!”
*
殿門外的大雨在瓦礫與石階上砸得越發響。
接連的兩個壞消息讓朝堂上瞬間沉寂下來。
赢澤蘭看了眼下面互相使眼色的大臣們,“東西呈上來,再将人帶下去好好休息。”
“是。”李華立刻向一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很快将呈上來的奏折恭敬遞到他手裡。
赢澤蘭略過其他客套話語,直接提取其中最重要的内容。
“河口決堤,已使三萬人流離失所,沐城被困,城内餘糧隻剩一日之數。”
赢澤蘭不由皺眉,情況肉眼可見地緊急,但他除了從學校學到的知識,可沒有實際指揮的經驗。
看了眼國師,對方眼睛被綢帶束縛,面上卻依舊淡漠如月,完全看不出其他情緒也沒有出聲的打算,顯然是讓他自己發揮。
赢澤蘭默默咬牙,按照他在藍星見到過的做法,現在該組織隊伍轉移人員,而後調集物資,防止之後人民遭受更大損失。
然而他知道的辦法,在這裡并不一定适用,尤其是這朝堂上衆人并不是完全接受他這個皇帝的指揮。
正在這時,身着金印紫绶的丞相,帶着自信笑容跨步出列,“陛下,此事交由臣與臣弟便可,臣弟最近已經摸到金丹之境的門檻,應對此事輕而易舉,保證這洪災的後果不會侵擾皇城。”
赢澤蘭腦海中回憶起之前得到的訊息。
站出來的是大晟如今的丞相,蔡榮,而他口中的弟弟名為蔡虎,是劍宗的弟子。
而且這位丞相的妻子還是歸一門門主的小女兒,雖然對方身份為庶出且無法修煉,但血脈相連,和歸一門沾親帶故,也就意味着蔡榮這位丞相背後有了兩大宗門的庇護。
赢澤蘭聽着蔡榮的話,發現了不對,“丞相打算如何處理?”蔡榮隻說讓後果不會侵擾皇城,但這洪災危害的可不是皇城。
“隻要在今年的盟約會上多做出一些讓步,臣可以向歸一門借來名為‘分水’的法寶,憑借臣弟的能力正好可以使用,屆時任何危害皇城的東西都能夠阻擋。”他老丈人最近正想着如何擴大在人間的影響力,這不就是送貨上門的機會嘛。
赢澤蘭不由皺眉,“那受災的人呢?”
“那些啊,”蔡榮有些無所謂地笑着道:“這些年洪災那麼多,他們自有應對辦法,洪水退去之後臣會讓人再去修補決堤河口。”
赢澤蘭皺眉,哪怕是現代,洪災有着強大的科技和人力支援,也依舊不好渡過,尤其是曆史上,洪災帶來的破壞暫且不提,就是洪災過後造成的饑荒也讓人膽寒,易子而食,瘟疫疾病,光想想就讓人膽寒。
是因為有修仙者這樣的強大存在會出手,所以才如此放心嗎?
面前這丞相顯然是覺得保住皇城就萬事大吉?
“那丞相打算怎麼補上河堤缺口?”赢澤蘭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