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澤蘭放下筷子,在最初的驚詫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
李華和白茅瞬間緊張的站起身,想要将赢澤蘭護在背後。
赢澤蘭擡手制止了兩人的動作,看向喬大爺,“我想要知道你們過得好不好。”
喬大爺笑了聲,看着赢澤蘭臉色平靜,感慨地說道:“剛才您對于靈米那麼關注,隻讓我想到昨日皇宮裡派人來調查。之前一直覺得您有些熟悉…草民見過陛下。”
現場瞬間安靜。
周圍其他幾人滿臉震驚地看向喬大爺,又轉過頭,看向完全沒有反駁的赢澤蘭。
終于反應過來這事是真的,立刻慌張起來。
“我現在就是個來尋親戚的人,不用緊張,”赢澤蘭安撫道。
衆人沒遇到過這情況,隻能紛紛看向喬老爺子,最後在對方眼神示意下,安靜的當起雕像。
赢澤蘭聳肩笑了聲,“老爺子既然看出來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仙人派人來向你們收購靈米,究竟是怎麼回事?”
喬老爺子歎口氣,拿過拐杖上的水煙壺,抽了一口,才開口道:“既然您親自來,那我也就直說了。”
“我們這些犧牲将士的家屬受朝堂照顧,可以獲取靈米的種子份額,雖然伺候靈米雖然困難,但,是我們這些普通人,為孩子們獲取靈石最容易的途徑。
而且,也可以拿兌換來的靈石賣給一些願意出大價錢的富商,畢竟那些世家貴族的子弟和那些豪強富商的子孫不差錢,但比我們少了這個兌換靈石的渠道。
畢竟沒有門路,普通人終其一生,最多隻能接觸到靈礦,連靈石長什麼樣子都不可能知道。”
喬大爺抽了口水煙,繼續道:“可從三年前開始,大家發現花費靈礦買到手的種子,都參雜着石頭和壞種,甚至有時候靈礦的質量也會變得奇差無比,有時候甚至還不如石頭。
像我們這些在軍中勉強還有些人脈和關系,那些人還不會那麼過分,但其他人,多數是老弱病殘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老爺子苦笑着說着原因:“當然,不是沒人去反應,但曾經去皇莊内管事詢問情況的人,都被打了出來,甚至差點連命都沒保住,也有人想過去報官,卻被衙役直接丢了出來,說這個事情不歸他們管,勸大家不要多事的好,不然被人知道,就隻能是自找不痛快。
我悄悄托人去問過,原來是上面的人早就打點過,是我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勸我們要不就将靈米的種子全都賣了,要不就隻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赢澤蘭扯了下嘴角,“是戶部尚書?”
喬老爺子搖頭,“我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作。
之後我們沒辦法,靈石這個資源實在是讓我們眼饞啊,不僅可以換來一些便捷的法器,還能讓孩子試試有沒有靈根,若是能夠修煉,那就是家裡的依靠了,雖然可能惹來禍事,但我們還是不願意就這麼任命。
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接受了這克扣,畢竟除了這個辦法,我們換不來靈石。
但更過分的是,等靈米種完,皇莊上的人竟然說不收我們的米,明明我們種的比他們好,産量也高!然而……他們就是不收,之後,就來了幾個仙人,說願意收購我們的靈米,不過價格隻有皇莊收購價格的一半。”
“大家氣不過,但沒有辦法,那些仙人若是被惹惱,甚至會直接動手強搶,還會殺人滅口,”陳秀強忍着憤怒說道:“他們和皇莊的管事肯定也有勾搭,不然怎麼會他們一不收我們的靈米,這些人就來了!”
赢澤蘭聽着前因後果,默默磨着後槽牙,原本以為隻是單純的倒賣,現在還得加上克扣烈士家屬和軍人補貼!
不過這些人就為了低價收購靈米?
他的直覺告訴他裡面的水很深,畢竟藍星上的人都知道糧食安全的重要性,而且靈米還算是大晟的戰略性物資,這一連串的操作下來,不僅會打擊到将士們的種植熱情,到最後,肯定除了皇莊固定産出靈米以外,這些将士和家屬們都不會再願意種靈米。
赢澤蘭思緒不停分析着,鄭重地看向幾人,承諾道:“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所有人一個交代。”
“對了,你們應該已經知道皇莊上靈米爛根的情況,有什麼看法嗎?”赢澤蘭指尖輕敲着桌面,心中有了一個想法,隻等最後一筆落下。
“呵,陛下有所不知,”喬老爺子冷笑一聲,說道:“這靈米爛根說不定是他們新的平賬手段!”
“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的?”赢澤蘭挑眉,看向老爺子帶着怒意的臉色,“老爺子講講你還知道什麼吧,讓我開開眼,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大膽子。”
喬老爺子看向一旁的呂賬房,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
呂賬房和妻子對視一眼,最後呂賬房似哭非哭地神情看着赢澤蘭說道:“這件事,我來說吧。”
“我的大兒子是個廚子,在一位名叫陸有的戶部官員家中當差,當時宴席請來了戶部尚書一同吃飯,然而我兒子不小心在衆人面前烤制羔羊肉時打碎了酒壺,那陸有就稱掃興,讓我兒子跪在瓷片上直到大家高興為止。
聽同兒子一起做事的人說,當時血和酒水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
但沒人敢敢求情,最後尚書說不想看到我兒子在面前礙眼,陸有便讓人将我孩子拖入了柴房關押。
直到宴席散去時,我兒子又被打了一頓,而後拖出府邸,不準他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