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雲這才松了口氣,表姐貴為公主,言行舉止皆為鴻學大儒醇醇教導,眼光見識是由陸國百年基業積造而成,是生在宮中長在宮中,對勾心鬥角一欄事司空見慣,這才應該是表姐應有的氣度。
表姐對納蘭恒的心思看的清,也縱容,但就怕是養虎為患,依她的看法,還是不如直接養在公主府做個男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用專心侍奉表姐,什麼時候膩了這生活,再給一筆銀子放他歸家,畢竟她表姐值得世間最好的。
“表姐看得清就好,那我還白擔心了。”裴錦雲笑着挽去陸青檀的手,做笑道。
“你呀,有擔心我着的功夫,還不如多去想想你的事,還有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擔心了。”陸青檀頗有些無奈說道,她牽起裴錦雲的手,握在手中:“不論納蘭,我遣人去裴府送教導嬷嬷,你猜我的人聽見了什麼。”
裴錦雲問道:“聽見了什麼?”
陸青檀一陣無話,這人還在這裡和自己裝無辜,她面上的笑意頓收,一本正經的盯着裴錦雲:“是想讓我屈打成招嗎。”
裴錦雲真真切切的無辜,眼裡都清澈得很:“表姐明鑒呐,表姐去的人聽見的消息,我怎麼會知道。”
這是和她玩上字眼了,陸青檀略做懲戒的掐起她手背上的肉,看裴錦雲呼痛并說着再也不敢了,她才言道:“闵姨娘胎象不穩,不能勞神分心,中饋權被老夫人收了回去,老夫人還當着所有人的面向柳氏發了好大一通火,說為了權利,毒婦連腹中子都要害,還說等舅舅回京,要給舅舅相看平妻。”
“你别說你不知道啊。”陸青檀又警告了句。
裴錦雲悻悻做笑,闵氏從入府便是她的人,這胎象不穩自然也是一番說辭,隻是做了出戲給老夫人看,隻不過這個結果比較出人意料,離父親回京應還有半月,這半月裡先養好胎,哄老夫人開心了,她再加把火,平妻之位不就是闵氏的。
“好姐姐,那我就不瞞你了,這是我與闵氏策劃的一出戲。”裴錦雲搖晃着手,語氣裡帶了點點撒嬌的意味道。
“我就知道,柳氏正處于風口浪尖上,怎會堂而皇之的朝闵氏下手,不過這選平妻你打算如何做?柳尚書畢竟在那呢,不會任由人欺負自己女兒,需要我幫忙嗎?”陸青檀道。
裴錦雲賣了個關子:“表姐那麼聰慧,不如猜猜看?我可是不會說的。”
陸青檀面上帶着笑,松開了拉着裴錦雲的手,揚手對着門口,做出請的手勢:“正好還有一事,妹妹應該還不知道,我正想給妹妹說呢,既然這樣,那我這菡萏院也不留妹妹了。”
裴錦雲立馬拉下陸青檀趕人的那邊手:“好姐姐就說吧。”
“陛下聽聞得勝揣測聖意,大怒,要将得勝處死才肯罷休,不過被順甯侯攔下,陛下就讓得勝去侍奉世子,世子要是原諒得勝,那得勝就能免去一死。”
裴錦雲眉心窦起,怎麼又與謝明晦扯上關系了,陛下派得勝去監視世子,謝明晦又出了幾分力?這人心思太深,不得不提防,她這時冷靜下來,謝明晦真是喜歡她嗎?她看不是,就連昨日闖入國公府都是别有用心,不看結果,就看他的行事,怕是今天京中又歌頌順甯侯如何用情至深,不惜得罪國公與太後,隻為救自己心愛之人。
“陛下讓人把端王離京前住的宅院收拾出來,說讓世子養好傷,能走動了,再搬進去,但世子一聽是端王與王妃住過的宅子,今日一早就讓人收拾東西,要搬過去了。”陸青檀說完,見裴錦雲還在那沉入自己的想法中,她喚了幾聲。
裴錦雲倒也沒有陸青檀以為的那般沉迷,隻喚了一聲就從思緒裡被拉了出來。
“表姐覺得,我拉攏得勝怎麼樣?”
陸青檀想了會兒,覺得不大可行:“此人見風使舵,映淮是以利益收買,他也隻會是在你和陛下之間互相徘徊,做個雙面間諜,把兩邊好處都撈到手,若隻圖表面的倒不錯,長久下去...他隻怕會從背後捅一刀。”
陸青檀對上裴錦雲笑嫣嫣的眸子,就聽裴錦雲說了句:“我要的就是這樣。”
陸青檀無奈何的垂下眼,面上染着絲絲的笑,就又聞裴錦雲站起身子對她簡言意赅的告辭,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就走開了。
留下陸青檀一人在桌前坐着,瞳兒看裴錦雲走的那般快,疑惑的進了殿:“許久未見大小姐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