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姚主兒開口,就不罰你了,沒有下一次。”
暖芳謝過姚疏桐,又謝過了葉司典。
眼看着葉司典要離開,不隻是暖芳松口氣,姚疏桐都覺得松口氣。
誰知葉司典半路回頭,“姚主兒,你是不是不想見七殿下。”
姚疏桐沒想到葉司典那麼遵禮的女官會說出這種話,一愣,她當然不想,不過這由不得她,況且她能說她不想嗎。
姚疏桐沒等想好說辭,葉司典吩咐屋子裡幾個宮人,“今兒天好,你們都下去把裡裡外外打掃幹淨,莫反潮讓主子住的不舒坦。”
這是讓翠勺也出去的意思,翠勺看了一眼姚疏桐,不得不和暖芳離去。
隻有倆個人了,葉司典過去把窗子關上,這才過來姚疏桐身邊,“一早,黃公公尋過奴婢。”
“奴婢上頭也是萬公公,萬公公上頭就是聖人。”
她說到聖人,姚疏桐心提了幾分。
又聽葉司典低低,“姚主兒,奴婢知道你為難,黃公公也不是故意為難。”
“隻是你需明白,你如今給殿下沖了喜,這事是聖人做主,他老人家自然是希望七殿下快些好起來,你拖延着不動,不得罪沈舍人那頭,可是到頭來算得罪聖人了,孰輕孰重你可分的清?”
這話,由不得姚疏桐不怕,一時間不敢說話。
葉司典又問,“姚主兒進宮前可是聽到什麼傳言?”
說聖人逼死謝貴妃,給七皇女沖喜不過是保全聖德的名聲。
姚疏桐不敢,也不能說她聽過這些,她搖了搖頭。
葉司典歎口氣,“總之,聖人是真心望七殿下可以好起來的。”
“姚主兒,奴婢話到此,今兒的羹怎麼送,由您。”
葉司典一步步退了下去。
翠勺從外頭進來。
姚疏桐的胳膊被拉拉,姚疏桐這才回神,“主兒,您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入神。”
翠勺奇怪又擔憂。
“那葉司典說了什麼?”
姚疏桐腦海裡還存留着,之前葉司典和她說話,鄭重的模樣,喃喃自語,“我今天必須見到七殿下……”
“什麼?”
“主兒到底怎麼了?”
“您昨天不是還說要拖着,倆邊都不得罪。”
翠勺詫異。
“見不到,不是得罪黃公公,是得罪聖人,聖人一直注意着我這裡的動向,是葉司典剛才讓我明白了嚴重性。”
“所以,我今日無論如何,必須見到人。”姚疏桐歎口氣,頗為任重而道遠,一時間覺得心口有塊石頭壓着。
沈舍人和七殿下一心,肯定會攔着她。
她如何能見到。
這事實在愁得慌。
不久之後,姚疏桐終究還是帶着翠勺幾個人走到了正殿門口。
沈舍人仿佛專門等着她,直着背像個門神一般站着中央。
姚疏桐硬着頭皮上前,“舍人,這是為殿下準備的羹湯,裡面放了十幾種食材,最是滋補,請殿下品鑒。”
翠勺把湯遞過來,沈舍人伸手就去接,“給我就好,您回去吧。”
翠勺沒給沈舍人看着姚疏桐,姚疏桐接過抱在懷裡,“舍人請傳話,我這就送進去,湯要趁熱喝。”
頂着沈舍人銳利的眼光,姚疏桐再次開口強調,“我遵皇命進宮為殿下沖喜除魔,沒有不見殿下的道理,請舍人通融讓我進去。”
“姚主兒,殿下說了你不用過來請安,心意到了就可以了。”沈舍人的臉都闆起來了。
姚疏桐就差頂不住要回頭,關鍵時刻黃公公氣喘籲籲的過來,“不讓姚主兒進去,到底是殿下的意思,還是沈舍人的意思。”
“黃公公這是什麼意思?”沈舍人挑眉。
黃公公笑了,“聖人口谕。”
下一秒沈舍人跪下了,姚疏桐也忙跪下,所有人都跪下了。
“口谕。”黃公公變的很有底氣。
“姚府小姐良日同朕之皇女禮成,古來沖喜要近身沖,朕命,今日起姚女搬正殿同朕皇女同寝。”
黃公公念完了,姚疏桐也徹底呆住了。
腦袋裡隻有倆個字,同寝。
同寝……
讓她同一個瘋魔的人同寝,“這是上命,沈舍人還有什麼話?”黃公公步步緊逼。
“沒有。”沈舍人皺眉讓開路。
黃公公得意了,在前頭帶路,“姚主兒快進來。”
翠勺把湯交給了姚疏桐,沈舍人卻在後面叫,“殿下不見外人。”
黃公公停了下來,看起來頗為無奈,道是。“姚主兒,您一個人進去。”
看姚疏桐一副緊張模樣,黃公公好心,“有上命,您别怕。”
姚疏桐說好,再次硬着頭皮獨自進殿。
這次身邊翠勺也不在,姚疏桐推開殿門,外面立馬有人将門關住。
略略環視四下空無一人,姚疏桐撲通一下跪地,“妾姚氏,給七殿下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