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老尼爾把咖啡清理幹淨後,克萊恩準備去文職人員辦公室去使用那裡的打字機打好報銷用的申請書,臨走前還被老尼爾塞了一踏分量不輕的曆史資料和整理好的文獻,我則被留下來整理武器庫和資料庫,工作内容大緻是将文件和武器分類排放好,将它們錄入圖鑒,方便查閱,可以的話順便做個賬。
克萊恩臨走前特地告訴我他會将我需要報銷的那部分也一起打印下來,并詳細核對了一遍我需要報銷的物品才上樓,這包括跟克萊恩一樣加入占蔔俱樂部的費用以及一根占蔔用的靈擺。
他走後,我跟老尼爾粗略地學習了下分類的方式,擺放的方法,記錄的格式等等就開始上手了,鑒于穿越前的文化水平,做這類性質的工作倒是意外地挺順利的,在擺放文獻的間隙我還看到老尼爾在我背後摸着臉滿意地點頭。
過了大緻 5 分鐘,我就看到克萊恩打開了武器庫的大門,回到了櫃台。察覺到我的視線,他微笑着将食指豎于唇前,比了個噓聲,接着他坐回之前學習時的位置,開始認真地翻看老尼爾發給他的曆史資料。
怕打擾老尼爾休息,打擾我做事是吧?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老尼爾,回望正在輕手輕腳翻書頁的克萊恩,不禁嘴角翹起。
在克萊恩整理,吸收曆史文獻與書籍資料與我清算武器庫彈藥,槍支,特制武器(與非凡無關系)的時間中,隻有書頁翻動聲,物件輕輕落地聲和老尼爾時不時的夢呓聲,哪怕在隻有昏暗光芒的地底,都讓我忍不住有幾個片刻忘卻腦内所有的緊張與對未來的不安,而發自内心地感覺到,這裡似乎是心的安所。
……
十點半老維爾餐廳的服務員來到公司清點午餐的份數,羅珊特地下來問我們需不需要午餐便當,如果需要,想要什麼價位的便當?雖然也有在外面吃的選擇,但我和克萊恩都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在公司吃午餐,這更方便,也更便宜。
等我們上樓到接待室的大廳裡草草吃完午餐,又坐在那等了半個鐘,鄧恩隊長才風塵仆仆地打開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大門。他一開門見到早就守在那的我們,明顯愣一下退了半步,皺起眉頭似乎在艱難地考慮着,突然有些恍然地拍了拍腦袋,對我們示意通過隔斷,走到内側靠右邊的他自己的辦公室談話。
路上他語氣帶着些許奇怪的笑意道:
“我本來想直接把相關的消息告訴今天留守的洛耀,費萊他們,由他們轉告給其他成員,但是作為事件相關者的你們對了解案件這件事應該更着急,而你們也有部分知情的權利與權限,這是我的疏忽。不過,這之後将由你們承擔轉告其他成員的任務。”
“這是我和愛麗莎應該做的。”
克萊恩微微颔首,表示了贊同。我則是将帽子捧至胸前,以禮節表示感激,并加快了腳步。
隊長将門打開,讓我們入座。他則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恍惚了幾秒,才定神開始詳談我和克萊恩最關心的兩次案件,一個是在韋爾奇所住公寓發生的刑事案件,一個是在占蔔俱樂部發現了邪信徒的事件。
“這兩起案件裡面,你們所能知道全部細節的是占蔔俱樂部的事件,這也有考慮到邪信徒是由你們發現的,而且你們都已經成為了值夜者的相關成員,成為了非凡者。”
鄧恩用類似于警告和疊甲性質的話給我們鋪墊了一下,再才說起實質内容:
“接到你們舉報的下午,我出發去中央教堂,同時教堂也經過極快的審批,放出一隻紅手套隊伍追尋那位名叫格爾曼·蘭斯洛特的男人,但他們撲了個空,目标已經不在俱樂部了。”
“俱樂部的前台也無法提供有效的消息,她對此也确實一無所知,隻知道蘭斯洛特是加入不久的新成員。不過他們并沒有放棄,很快查到目标的家就在廷根市,本人收入不錯,但是目标所在的公司表示他已經三天沒有去上崗,在他們到達目标公寓的門口時,發現了蘭斯洛特的未婚妻,她帶着她的女性朋友們也已經發瘋般地找了蘭斯洛特好一陣子。”
鄧恩在這個地方停頓,摸了摸桌上的煙鬥。
在隊長提到邪信徒的名字時,我聽到身旁的克萊恩明顯的吸氣聲,很艱難地憋住了笑意,這實在是太不禮貌,對于事件的态度過于輕浮,過于沒有保持對此應該有的尊重了。
不過隊長所說的内容意外的詳細,他完全可以将這些草草帶過,而不把追兇的過程,官方值夜者采取的措施這麼詳細地描述出來,這是有意希望培養我們成為正式的值夜者?讓我們先熟悉下這種難遇的大型事件的處理過程?我發散地思考起來。
不過看着隊長并沒有注意到我跟克萊恩的插曲,依舊以他自己的節奏述說了起來:
“這讓追緝的紅手套成員感到警覺,而在隊伍内‘窺秘人’途徑的成員的幫助下,他們在當天傍晚就找到了失蹤的那位蘭斯洛特,他已經死在了城外不遠的塔索克河,并被水流沖到了河岸上。”
鄧恩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這回他的視線明顯地停在我和克萊恩身上。在看見我們的神色後,他沒有轉而繼續講述,而是在這個空檔分别給了我們一杯咖啡。
等空氣裡都彌漫着咖啡豆的香味,他才繼續說道:
“從紅手套反饋的現場情況和後續的屍檢報告來看,目标在替你占蔔後不久,就出了城,并把自己溺死在了塔索克河裡,從這裡開始,線索鍊就斷了,紅手套們提議讓你,也就是愛麗莎接受他們的監督,他們迫切地希望從你身上得到新的方向。”
自己把自己溺死,跟韋爾奇的死法很相似,會是巧合嗎?還是說隻是單純的,屬于邪教徒注定的末路。我皺着眉頭思考着隊長這次講述的信息,這次内容涉及到的部分除了蘭斯洛特的結局外,還牽扯到了我自己。
我并沒有插手克萊恩的案件,但是在黑夜教會的記錄軸卷中,就像倫納德懷疑的那樣,我恐怕是以疑似轉接筆記者存在的。加上這次的占蔔俱樂部邪信徒在為我占蔔後立刻自盡,我估計很容易被當重點提防對象看待。
隻是這樣的話,我沒必要在發現邪信徒後就立刻報告啊,更何況明面上我通過了戴莉、鄧恩的審查,暗面上我更是大概率被黑夜教會背後的神明注視并監督着。
“所以隊長你的答複是?”
我對望過來的克萊恩很是苦澀地笑了笑,才轉過頭向鄧恩詢問他剛剛沒提到的部分。
“你已經通過了教會的審查,也有舉報的功勞,這是功勳。”
鄧恩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肯定了我的功勞,才繼續透露:
“但紅手套們迫切地希望獲得方向,加上中央教堂對此也很關心,所以他們最後決定給你和克萊恩的監督者,也就是倫納德增添一些工作,而這些工作的内容必須對你們保密。”
所以這才是鄧恩你今天見到我們表現得那麼奇怪的真實原因吧。找費萊和洛耀傳遞消息是想我們不直接接觸到我的功勳變懲罰的消息。
等我和克萊恩找上門來,他不得不将我們帶到辦公室談話,卻對事件解釋得很詳細,除了培養我和克萊恩的意識外,或許也因為有愧疚的心理?希望我能夠理解教會的決定?
畢竟我和克萊恩剛接觸魔藥體系,學會收束靈性散溢後又接觸到邪教徒,這種情況下還不能被教會溫和地對待,那确實很容易走偏路啊…
不過考察的人是倫納德也好,作為原著描繪很透的角色,在某種意義上對我來說也是知根知底的角色。
“我對此沒有意見,但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保留舉報邪信徒的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