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尾服小醜登場的壓迫感壓抑住,我輕微喘起了氣。法拉女士倒是看着并不驚慌,她側腿滑過,黑色衣擺一揚,幾乎轉瞬間就到了燕尾服小醜的背後。
她用力下擊,鄧恩和艾爾的子彈也同時到來。
隻見燕尾服小醜被三方擊中,突然身影化為片狀,被法拉的拳頭和飛來的兩枚子彈擊破碎裂,而相隔不遠處浮起波紋,他的身影被快速勾勒而出。
我有些吃驚,前面壓迫力極強的登場竟是陷阱,是表演!
那射擊的痕迹應該是隐匿的小醜配合幻象打出的。
展示了精彩演出的小醜卻歪起腦袋,迅速沖向了周邊的木箱。
翻滾在地的艾爾壓低身體,握住槍支,低垂着腦袋再次吐露起蘊含着古老韻律的詩歌,那詞句再次拉扯起我的眼皮,讓我迅速陷入些許困倦情緒,隻得苦苦撐住。
忽然肩膀被人用力抓握住了一下,我猛然清醒過來,一望果然是克萊恩。
他神情嚴肅,用右手食指抵住嘴唇。
我點點頭,清楚克萊恩是希望在我被驚動的同時維持鎮定,避免改動局勢,出現缺口。
畢竟很明顯,燕尾服小醜的實力明顯高于序列九。我和克萊恩沒幾條命送。
被我和克萊恩忌憚的燕尾服小醜卻姿态輕盈,或下腰或翻空,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活躍着身體,規避着鄧恩艾爾時不時的射擊和法拉的近戰突襲,似乎完全沒有受到艾爾吟唱的影響。
就在艾爾再次吟詩試圖降低敵方抵抗意志時,他甚至以單手撐地,雙腿 Y 字懸空的姿勢停在木箱上,用空出的那隻手掏了掏耳朵,嘴角越發可怖地上揚。
這怕不是往耳朵裡提前放棉花了啊……
我嘴角抽搐,先不說燕尾服小醜預感強烈到戰前提前堵了耳朵,哪怕是這樣,值夜者們被這身法詭異的襲擊者玩弄得團團轉……也着實有些沒面子。
得給他們制造點空隙才行,我穩住心神,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的恐懼,擡手将槍管指向上空,轉動到擊發位,直接扣動扳機。
一瞬間震天響的射擊聲,子彈破空聲,後坐力讓我整個身體直接後仰,退了半步才止住。
而值夜者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轉了過來,而燕尾服小醜正在後翻的身體颠簸了一下,頭戴的半高絲綢禮帽随之掉落,濺落在泥土中。
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他忽然臉轉向我的方向,嘴角瘋狂上揚,透露着某種荒誕和癫狂,讓我一下子屏住呼吸,手指微顫,但這一下後他本人倒是很快穩住了腳步,隻是這暴露出的一瞬的空隙,讓他的背後再次出現了法拉!
這次他沒有化為鏡片狀的物體脫身,而是雙手握拳交握在臉前,同時身體躍起蜷曲,很快雙掌處燃起焰火,瞬間将他全身包裹進去。
他整個人就此化為一團流動的火焰,從法拉的拳掌間飛了過去。
差點忘記了。
我咬住牙,想起這确實是敵人對應途徑序列所能擁有的技能,但此時我手上确實沒有能應對的法子。
撲了空的法拉啧地罵了一聲,直接穩住身形,在鄧恩艾爾的掩護下,又借着黑暗隐藏了她的氣息。
就在三對一纏鬥之時,屋頂上方又顯露一個穿着藍白工人服裝的男子身影,他臉上似乎塗抹着紅白混雜的油彩,在暴露的第一時間就俯下了身體,連翻帶滾地沖向連綿倉庫的最内側,也就是瑞爾·比伯所在的那間。
我眯了眯眼,握緊槍把就要射擊,身旁卻傳來子彈破空和後坐力震動空氣的一大聲。
瞥了一眼,我發現果然是克萊恩開槍了。
對面身穿藍白工服的男子在克萊恩開槍的那一瞬間卻轉前撲為側滾,身體瞬間低了一個層面,卻在下一刻肩膀爆出血花。
他吃痛一聲,完全不敢置信地望向克萊恩的方向。
我嘴角微翹。
對方明顯提前預測到了槍擊,卻還是逃不過這随緣性極高的槍法,嗯,或許槍術不精也有它的好處。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不愧是你。
接着,我壓定心神,按照移動靶留出預測量的估量,對工服敵人繼續射擊,聽到身旁接連的後坐力震空聲不斷就知道倫納德,洛絡塔和克萊恩他們也在做着“補刀”。
隻是他們三個人的槍法似乎都很飄忽,就連克萊恩在第一次讓敵人中槍後也是打得越來越敷衍。
我在内心感歎了一句這你們都不提前說明,甚至在開始默契配合時不帶我一下的嗎?
轉頭努力讓自己把對面敵人當活的立體靶射擊。
其實,他們三個其實是故意打偏的,在值夜者的立場上,在瑞爾·比伯所在的倉庫具有極高的危險性的前提下,放水讓敵人先進倉庫探探情況是非常好的選擇。
但是我打算認真打……
畢竟,我對自己槍法的下飯程度有相當大的自信,之前練習時還很少使用移動靶,現在這麼好的實例來了,就當多一次實戰練習機會,反正也不會打中。
就在我認真努力射擊,克萊恩他們放水的情況下,工服男子或翻滾,或側滑,他一套躲避,成功讓所有的子彈都打在了屋頂不同的地方,自己一個滑步來到了目的地的屋頂。
接着,他手臂彎曲,一個手肘下擊直接擊碎了屋頂,整個人随着碎裂的部分落進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