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瑞爾·比伯露面之前，燕尾服小醜事先準備好的火柴竄起火舌，他自己則從焰流中現出身形，一個落地翻滾，迅速調整好方向朝着規劃好的目的地撤離。

隻是他還沒趕出 10 米開外，面前就出現了一位臉頰較圓，容貌甜美的黑發女士。

她擋着小醜的路，似笑非笑：

“那女孩好看嗎？”

那女孩？剛剛的值夜者們裡的女士？她一直在跟蹤他們？

燕尾服小醜心頭劃過衆多想法，但沒有顯露出來。

他抽出幾張白紙甩成“長棍”，見這期間這來路不明的客人沒有任何攻擊意圖，才姿态松快了一些。

那塗抹着油彩的臉上，他的嘴角緩緩上翹，展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容：

“很可惜，我無緣親近那兩個高個又很有氣質的女士，隻是對那灰發女孩露出過笑容。不過，她長相普通，我想這并不能成為足夠稱道的資本。”

他話剛說完，剛剛還氣質冷靜，洋溢着微妙魅力的女士瞬間沉下了臉。

她的腳邊，手邊，脖頸處都浮現了黑色的焰火。

塗抹油彩的小醜十分驚愕，但也當即決斷，立刻後撤，同時嘴巴鼓起，手裡剛硬如同刀片的白紙已經發射了出去。

那紙片化幾道白光直射黑發女士，但圍繞在女來客身邊的黑焰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數量，将她裹在中心，瘋狂地旋轉了起來。

噌！

鋒利的紙片與黑色火焰相碰，竟發出金屬接觸的聲音！幾乎是下一刻，那些紙片就被席卷的黑色火焰反彈飛出。

小醜似乎早有準備，頭部一歪，作勢吐出，頓時空氣中響起了被摩擦的尖銳聲響。

砰！黑發女性的腳下石闆路忽然被炸出一個大洞，似乎為了躲避碎石，她不得不挪動身體，但很快身形消失，不見蹤迹。

隐形的能力？！

小醜落地穩住身體，右手正探入懷中，那已聚焦成長矛狀的多簇黑焰就向他刺來！

他雙手後翻，彎曲腰部，以下腰的姿勢躲過了飛來的流焰，那些火舌遇到石路後就悄然消失，似乎隻能影響有生命或者有靈性的物體。

正當他想以同樣的方法躲過下一波黑色火焰時，他突然腦海冒出腳下突然竄出敵人，從下方一擊捅穿他心髒的畫面，當即偏轉身體，躲避攻擊。

這時，他腳下與建築重疊的陰影處蠕動起來，那長相甜美，此刻面容猙獰的黑發女士從中起身，直撲上方。

她右手覆蓋着一層正不斷凝結着的冰霜，已經有了長矛的形狀。

幸好她還沒晉升到歡愉魔女，要不然她“蛛絲”的能力将是小醜發揮作用的克星。

從黑焰和冰霜分辨出來者屬于刺客途徑且處于序列 7 女巫階段，燕尾服小醜拇指和食指聚攏，在躲避陌生魔女的攻擊的同時，艱難地打了一個響指，他的身影頓時不見。

黑發魔女雙眼眯起，又一次消失在陰影中。

最後一波黑焰旋轉着沖向地面，就在它們即将落地時，燕尾服小醜從焰火中躍出，他的腳腕部和做了靈性處理的燕尾服衣擺處都被燒得焦黑，并在持續灼燒皮膚和衣物。

他抿着嘴唇，握住腳部的手再一抹左臂，原本就中了彈血肉淋漓的手臂再次出現了被黑焰灼燒的痕迹。

這讓他不得不松開左手腕，從懷中掏出了布狀的物品，遮蔽身影。

他被遮擋的部分逐漸隐形，整個人一點點消失。

剛剛的戰鬥實在太急促，直到現在魔女疑似隐匿了自己準備長線戰鬥時，他才有機會借用這件物品施展技能。

……

燕尾服小醜翻過身，背靠住那熟悉的倉庫牆體。他見到追擊的魔女動作明顯地停下了腳步，忽然咧開嘴呵呵笑了兩聲。

從剛剛逃跑被伏擊到流竄回原地，差不多 3 分鐘左右，這期間他已經遭受了黑發魔女的數次攻擊，從衣擺，袖口，左臂，甚至肩膀處，他都被魔女的攻擊留下了黑焰燒灼和冰霜的痕迹。

即便這有他原本就已受傷且裝備被值夜者們消耗了大半的原因，但這也說明對面比他想得更為瘋狂，仿佛已經處在了失控的邊緣。

想到這裡，燕尾服小醜當着黑發魔女的面躍上牆背，對面果然一邊面色發沉，一邊卻并沒有沒跟上來補刀。

這時，牆内突然傳來一聲尖嘯，仿佛是某種扭曲而憤怒的嘶吼。

這震得小醜迅速蹲下，雙手抱頭，鮮血從他耳道、眼底和唇縫流下。

而黑發魔女也震得捂住頭叫喊，整個人後退了好幾步，同時牆内傳來重物落地，人被擊沉發出的悶哼聲，墜地翻滾聲，甚至……槍支射擊的聲音。

隻是那密集的射擊聲很快消失，化為死一般的寂靜。

黑發魔女清醒過來時，臉龐流淌着鮮血的燕尾服小醜如同一根瘦長的竹竿般穩穩站立，并再次踩在了很窄的牆脊背上，還有一步就能跨進内部。

面對依舊神色張狂，身邊開始隐隐聚集黑焰的魔女，燕尾服小醜摘下不知什麼時候變出的半高絲綢禮帽，捧在胸前，語氣有些微妙地說：

“你喜歡的女孩子就要死了，那個灰發的女孩子。”

魔女微微楞住，但那張較圓的甜美臉龐很快就揚了起來，雙眼放大，嘴角高高咧開：

“那就讓你去……陪她！！”

“不不不，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燕尾服小醜擺了擺手，生怕黑發魔女立刻失控，敢忙加上一句：

“我可以救她，也隻有我可以救她。

“她被封印物控制住了。哪怕你殺掉了我通靈，你也不會清楚該怎麼處理那件封印物。”

他頓了一下，見對面的魔女立刻收斂了黑焰，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接着提出方案：

“所以，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我去救你喜歡的那個女孩。

“但是作為代價，你需要幫我去拿院裡那個黑色的人類頭骨。”

他默契地沒提自己怎麼知道魔女喜歡那個女孩，這實在太明顯。

同樣，他也沒提出不再繼續攻擊他的條件，在他能救出灰發少女之前他肯定不會被魔女攻擊，而在那之後，他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逃跑，甚至可以舍棄那個頭骨。

之後，他會跟灰發女孩提出同樣的條件，隻是加上一個瑞爾·比伯的血肉碎塊，這足以讓他追蹤事件的後續和産生的原因。

這意味着，隻有瑞爾·比伯的血塊才是他真正的目标，而黑色人類頭骨隻是拖出圓臉魔女的手段。當然，能拿到更好。

圓臉的魔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答應了交易

她面露兇狠：

“你快點，如果她沒有活下來，我就帶着你一起死！”

那女孩怕不是她消化歡愉的目标啊……不過按道理魔女們的目标總是很多個，犯不着為單個對象陷入瘋狂。

燕尾服小醜腦内閃過諸多念想，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剛剛為什麼忽然攻擊我？是有人示意你這麼幹的？出于你背後的組織？”

黑發魔女轉過臉，露出玩味又殘忍的表情：

“誰叫你說她長相普通的？”

“呵呵，那看來你攻擊并不是出于他人授意。你能發現我，隻是因為你在單方面跟蹤那個女孩。

“不過這跟我并沒有關系，我依舊會幫你救她，那之後随你。”

燕尾服小醜笑了笑，對這魔女攻擊他的理由竟然毫不震驚。

就着左手癱軟，右手捧着禮帽的姿态，他向魔女行了一禮，轉身跳下了高牆。

……

院内傳出多聲槍響，小醜的聲音就此沉寂。

值夜者們陸續活動起來，似乎正在使用以“女神的凝望”為名的藥劑暫時恢複精力，以求撐到救援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