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們都是輔助型的非凡者,像今天這樣類似的任務不會太多,所以你們需要每周抽出一天守查尼斯門。放心,愛麗莎,對于女士,我們會盡量将值守的時間安排在白天。
“當然,對于你們來說,比較嚴格的是這最後一條。在沒得到小隊批準前,你們無法自由離開廷根市,哪怕是冬天希望帶着家人前往迪西海灣度假,也需要提前申請。”
你最後一句不是在調侃我和克萊恩之間的關系吧,絕對不是吧?
我嘴角抽動了一下,迅速低下頭不讓自己的感情顯露出來,瞥了一眼克萊恩,發現他正看着我。
他似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迅速偏轉回了臉。
你果然也察覺到隊長的調侃了。
我簡直想捂臉長歎。
克萊恩忽然探出手,輕輕捏了下我的手背,不等我反應,就對着鄧恩說:
“我願意成為值夜者的一員,正式隊員的一員。”
他頓了頓,才轉過頭來微笑着看着我:
“愛麗莎,你呢?”
這是特地暗示我答應邀請?怕我因為限制猶豫錯過了最好的成為正式隊員的時機?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擔心的,我沒有立刻答應完全是因為對鄧恩的調侃太過震驚……
“能夠成為值夜者小隊的正式隊員,是我的榮幸。”
我點點頭,換成左手做屈臂伸展運動,并用空出來的右手按胸,有些滑稽但十分堅定地對着鄧恩隊長行了一禮。
看我們相繼表态完,鄧恩眉眼彎起,灰眸柔和了不少。
他與艾爾對視一眼,艾爾也笑了笑,開始盤問我和克萊恩今天戰鬥的細節。
明白他們特地等着我和克萊恩表态願意成為正式隊員後才發問,完全是察覺到了這次戰鬥的不對勁,怕直接詢問讓明顯身懷特殊的我和克萊恩跟他們爆了,我揉着太陽穴,心說這些經驗老道的人可真不好糊弄啊。
而他們沒有詢問在馬車上接受治療,已經恢複了初步清醒的法拉女士,這也說明值夜者們對法拉在收屍人途徑上展現出來的神異大概率知情,比如法拉的同伴艾爾·哈森,或者是清楚這是自己這個等級不能知道的機密,這個對應的位置大概率是洛絡塔和鄧恩。
至于倫納德,他身藏的秘密足夠他發現法拉展現的特異,甚至最深層的,法拉展現特異的原因。
看着克萊恩熟練地運用信息差糊弄值夜者們,我放下心來,隻是看到克萊恩身上有着無數破洞,落滿灰塵的正裝和自己身上滿是泥印火藥痕迹的襯衣襯裙時,一下子這些破舊的衣物就變成了明晃晃的金錢數字。
哪怕之後的薪水要翻倍,我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極其沉重,隻好給自己打氣,一邊做着屈臂伸展運動一邊轉頭望向車窗外,通過車窗外的景象轉移注意力。
現在這個時間點碼頭區的人還比較少,大多都是一些穿着藍色工裝,身上滿是塵土的工人。
他們來來往往,正在幫少數幾位先生和女士們登船。
我忽然在内心啊了一聲,在離那些船客們有些距離的位置,打着一把米白色陽傘,身着同色連衣裙的女士正與同行一位身穿藍黑色正裝燕尾服外套的男士眺望着遠處的船舷。
順着他們的視線,我看到了一位衣着簡樸,但是氣質優雅的男士正在登船。
這?!這打陽傘的女士和同行紳士毫無疑問就是安潔莉卡和她的未婚夫。
而他們正在看的人,不就是當時我幫她所使用的夢境占蔔裡威脅她未婚夫的人?
隻不過在夢境裡,這男人衣着華麗,雍容華貴,似乎有軍職或者貴族身份,現在卻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難不成在僞裝?
坐在滿是值夜者的馬車裡,我能做的也隻要自己記下這件事,并在此之上,沒有現在揭穿安潔莉卡小姐行動的打算。
一來安潔莉卡小姐尋求安保的行為很可能跟對面有關,一旦值夜者插手,很可能礙于對方高貴的身份退而求其次,選擇隻保護安潔莉卡的安全,讓他們無法複仇。
二來我和克萊恩身上發生的事件過于頻繁,實在是太多了,而這多半來自于我通過原著“預知”的信息,幹涉安潔莉卡的事件很可能會招緻黑夜教會那方的懷疑。
車輪滾動的聲音一直傳來,克萊恩和艾爾的交鋒也快到達尾聲,我強打起精神将臉偏轉回車内,開始思考是否需要上灰霧占蔔,來确認法拉·艾格斯女士的真實身份。
……
安潔莉卡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一直在打量自己。
她轉過頭來望向感受視線來源的方向,那裡隻有一輛行駛中的馬車,除了駕駛馬車的車夫是罕見的女士外,并沒有特别異常的地方。
但她對自己的第六感很有信心,所以她依舊對着遠去的馬車笑了一下,也希望通過這個舉動給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打氣。
約書亞碰了碰她的身體,兩人相視一眼,默不作聲地緊握了雙手,互相扶持着向登船的階梯走去。
烈陽高照,幾縷陽光透過陽傘外圍照射在安潔莉卡的手提包一角上,那處微微反光。
安潔莉卡緊握的手提包并沒有被拉好,一張形似名片的紙片甚至露出了上半部分。
上面用魯恩文的印刷體書寫着女子文學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