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這是什麼?這酒為什麼有股煤油味?。”
“這麼好的酒你說煤油味?天天張嘴接着排氣孔喝水呢?哈。”
“……哇哇哇,賭錢把馬子都輸了氣瘋了?”
“誰來告訴我,這破酒館為什麼要放爵士?這是什麼西餐廳嗎?”
“你說誰氣瘋了?——嘶,我的鼻子……我要弄死那個跑債的”
“這段時間賺錢好難啊,為了喝酒我真要考慮老本行的事了。”
“誰的錢好賺啊?……啊,霍爾馬吉歐可不擔心這些吧?他可是在「熱情」,今晚你請客吧,霍爾馬吉歐?”
七嘴八舌的聲音停下來,圍在卡座一圈的混混們看向坐在邊緣處的男人,他胳膊搭在靠椅上,頭部後仰看向吧台的位置,聽到聲音後轉過頭來。
“我請客?”
霍爾馬吉歐掃視一圈發出聲嗤笑,擡手摸了摸頭,身體前傾拿起面前的空酒瓶。
“我點的酒你們已經喝完了?我說啊,你們平常可點不起這破酒吧?因為很久沒見就把我當冤大頭了?”
他抓着酒瓶放平在桌上,手腕一扭,酒瓶在桌上旋轉起來,發出玻璃碰撞間的咕噜聲。
“看着以前打過照面的份上,讓你們在旁邊多嘴多舌已經很大度了……”
他接着将壓低身子半傾,胳膊壓在膝蓋上,一隻手背過用骨節敲敲桌子。
“你們要是不想像這酒瓶樣,留骨頭在上面轉圈表演,就給我閉嘴……”
“叮— —”啤酒瓶停止了轉動,瓶口對準了剛剛嚷嚷請客的人,那人僵着臉,肩膀内收,眼睛直視着瓶口,不敢擡眼看霍爾馬吉歐,半晌後他拿起酒瓶立好,開始尴尬地打圓場。
“兄弟,我們好久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幾口有點上頭,剛剛都是不過腦子的玩笑話,别往心裡去哈,哈。”
霍爾馬吉歐掃了眼開始裝模作樣起來的幾人,喉嚨震出幾聲冷笑,又重新向後仰去,将視線投向酒吧外圈。
霍爾馬吉歐看着遠處光泡暈開的漩渦,從腦周圍冒出的酒氣從血管蜿蜒于眼球中吐出泡泡,使得那漩渦似變成維蘇威火山口般,将要爆開的威士忌熔岩,要崩裂所有人的腦袋。
他最近真是頭大,傑拉德和索爾貝的事情讓大家提心吊膽了幾日。不過根據「老闆」這種窒息般的無聲警告,看來他倆并未摸到多少「老闆的」真面目,以至于沒有“禍及”他們,所以隻将對違規者的處罰當提醒。當然還有點到為止的殺雞儆猴,簡直就是镌刻人文情懷的剔骨刀。
但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是嚴重的「侮辱」。他們都覺得調查老闆真面目的不在少數,為什麼讓傑拉德和索爾貝當“哨子”?讓組織很多人顧忌的同時…還看起了他們的熱鬧。
……還有,新的任務還都很刁難,比如最近的,先是讓普羅修特和貝西,到博洛尼亞追殺叛徒,然後還要去跟佛羅倫薩的「老闆」“談談”,關于卡拉布裡亞省的焦亞陶羅港口問題。
第二件事本不屬于他們處理,結果就因為對面的「老闆」喜歡釣魚…導緻組織内這幾天笑話他們是“釣魚佬”……
霍爾馬吉歐眯眯眼,皺起眉頭,擡手用大拇指按住太陽穴往上一劃,擦過寸頭的刻痕,鼻腔哼了一聲。
他的思緒從暈染昏黃的燈泡沫中稀釋,重新切身于現實,這下他聞到了一種熬菜與陳啤酒混合的味道,他側頭看了眼如鹌鹑喝酒的幾人,覺得這個夜晚興味索然。
“喂,我走了,你們慢慢喝吧”
霍爾馬吉歐突然站起來驚了那幾人一下,他并未打眼瞧,隻自顧自摸了下夾克内兜,手掌扣在後頸活動頭部,他的目光投向酒櫃,心裡想着[離開前還是要喝杯酒,以至于今天結束的不那麼難堪],便大步走向吧台位置。
你找到了那醫生說的酒館,位置并不偏遠,你是吃完晚飯消食走來的。
酒館像是泡在尼格羅尼中的漆皮鞋面,從開膠的縫線結果的酸檸檬,以底部潰爛的腐色胃液包裹住金酒光澤。
你走了進去,内部如檸檬纖維鋪開的酒,滋生了某種痙攣的腦脹感,你一邊走向吧台一邊環視四周,這個酒館布局平平,是經典的傳統英式複古風格,某些點綴擺件則是地中海風格的,地闆幾乎被酒浸透了味兒,翻起股黑醋般的澀意,以至于,每個人都似被爬滿深色酒漬。
你走到吧台前挑位置坐下,擡手叫來侍應生。
“我想指定…”你給侍應生向某處指去“…他,讓他來給我調配飲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