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赢了，他還站着。

江漣拉着司馬昭如走着，手裡的劍還在滴着血，終點也不過才那麼點距離而已，江漣的手越握越緊，司馬昭如感受到他手心裡駭人的溫度，就像是握着一塊冰一樣寒冷。

終點是一罐糖果，江漣知道司馬昭如不喜歡糖果，但是現在卻沒有什麼能夠安撫他的東西了，扔開手裡的劍，給他拿起一塊糖遞到他的嘴邊：“沒事了。”司馬昭如張口含着，江漣用手給他抹開臉上化了的雪。

大單于帶着人來将他扶下去，司馬昭如隻能看着他被簇擁着的背影。

“傷口不算嚴重，死不了的，回去休息吧，天黑了之後孤家會派人叫你過來參加篝火晚會。”大單于對司馬昭如說。

司馬昭如隻是僵硬地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司馬昭如一個人坐着，青青這時才出現：“大人，今晚你就離開吧。”

司馬昭如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去哪裡？”頓了一下又說：“噢，去大燕，準備一下東西吧。”

青青聽見他的回答好像十分開心：“好嘞。”

最近能見到青青的時候很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可能一直在幫他籌備逃跑的事情吧。

現在真的很複雜，司馬昭如捂着臉讓自己平靜下來，奈何眼眶熱熱的。

外面的雪還在下着，也不知道累，也漸漸開始變冷了。

江漣确實沒什麼事，隻是皮外傷，都沒傷到骨頭，讓人包紮上藥就又能跑能跳了。

“大單于，獅虎還活着嗎？”

這是部落裡面唯一一隻獅虎，有七八年了。

“早就被你打死了，你還想幹嘛？他的肉可不興吃。”大單于笑着，伸手去拍拍剛包紮好的肩膀：“孤家就說你皮糙肉厚，這幾天孤家準許你悠閑兩天，暫時就不用去練兵了。”

“行，大單于，你看獅虎都死了，牙能不能給我，我不用皮，皮留着孝敬您。”江漣笑着說。

“盡管拿去吧，孤家先走了，還有些地方要好好看看，今天的篝火晚會你可别缺席。”大單于說完就離開了。

江漣見大單于的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就起身穿好衣服，跟旁邊的人說：“帶我去找獅虎。”

江漣想着把獅虎的牙給弄下來，用繩子和狼牙那麼一穿，肯定不會招惹邪祟。

江漣傷都還沒好就開始忙活，撕下了皮，把一些能要的部位留着，沒用的就叫人拿去喂狼，一番折騰下來天都黑了，江漣趁着還有時間就加快打磨速度，在篝火晚會開始前就弄好了一條特别漂亮的項鍊，還偷偷從自己的頭飾上面拿下了一根象牙，他揣在胸前就出去了。

司馬昭如今天總感覺很累，但是又不清楚今天幹了什麼，有人來叫他時才在床上起來。

兩人高的篝火燃起來，火光沖天，十分明亮。

撥雪尋春，燒燈續晝。說的就是這麼一番景象吧。

司馬昭如來到這裡就看見大單于和他的三個兒子，他看着江漣，除了嘴角有一道烏青之外看不出什麼異常。

大單于站在高台上，所有人都看去，講話聲都停止了。

“今天的獲勝者是江漣，二三名有很多人，孤家就不一一講了，這次的篝火晚會會是結尾，大家可以盡情玩耍，今天之後就是新的一年，你們會忘卻所有的好與不好，迎接之後的神秘，在此宣布，晚會正式開始！”

全場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司馬昭如也好像被感染了一樣。

“大人，你要去吃點東西嗎？”青青在他身旁說。

“你要是餓了就去吧，晚上記得來找我一趟，我回去很快的。”司馬昭如說。

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這裡了，青青不跟着，想着之後可能很久都見不上一面，跟他說說話也挺好的。

每個人身邊都有人作伴，司馬昭如一個人孤零零地四處遊蕩，沒有任何目的。

江漣敬完了酒就四處找尋司馬昭如，終于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了人。

江漣把做好的項鍊拿出來藏在身後：“昭如，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去跟大家一起玩嗎？”

“一個人挺好的，你沒事了嗎？”司馬昭如見他跟沒事人一樣。

江漣搖頭：“沒事，我給你看一個東西。”說着就把項鍊拿到面前。

司馬昭如盯着項鍊：“這是什麼？”

“上面有狼牙，象牙和獅虎的牙，還有一些瑪瑙，這些都很寶貴的，我想着把他送給你，避邪用。”江漣舉着，臉上帶着笑容。

江漣真的好看，司馬昭如現在才覺得他不是一隻小狗，而是一匹狼，在今天的那場比賽裡面，江漣的眼神是司馬昭如從未看見過的。

黑白分明的眼睛，劍眉星目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體現。眉目間的異域血統讓他極具侵略性，但是在很久之前，司馬昭如居然會覺得他很溫和？

司馬昭如的眼睛從他臉上移開，輕點了頭：“嗯，我就收下了。”嘴角還帶着一抹微甜的笑意。

江漣聽到他收下就很開心：“我幫你戴上，等下我們就去跳舞吧，今天你也應該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江漣再往前一步，和司馬昭如隔着兩步的距離。

江漣伸長手從上面給他套上，還給他好好調整了一下位置，垂眸看着他：“走吧，今天是最後一天。”

“嗯。”心中泛起微微苦澀，但是很快就被淹沒，杳無音訊。

跳舞就是很多人拉着手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對篝火轉圈和踢腿，但是司馬昭如覺得很開心，放松了不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也都有些疲憊散場了，江漣也送司馬昭如回去。

“好好睡一覺吧，我先走了。”江漣對他說。

“嗯，你也是。”

兩個人就這樣結束了交流，司馬昭如收拾了一下，坐在床上等着青青回到這裡來。

司馬昭如已經把那個項鍊拿了下來，放在手裡用指腹輕輕摩挲着。

這些都好像是能稱為至寶的東西，現在他一下子就有了那麼多個。

“大人！我回來啦！”青青沖進來，手裡還拿着什麼東西，好像是個雞腿。

“我跟你說說話。”司馬昭如笑着，覺得青青就像是十來歲的王玉一樣有趣。

“大人，我請你吃雞腿！”青青舉着雞腿遞過來。

司馬昭如笑納了：“你吃吧，你還在長着身體。”

“好吧。”青青有些失落，但還是快速吃完去門口的盆裡洗了手。

“上來吧，我要跟你說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