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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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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星按下全息通訊鍵時,蕭玥正在機械玫瑰園修剪花枝。反物質剪刀劃過花莖的藍光,與她義眼的警報光同步閃爍。"首刑由你執行。"于星的聲音透過量子波束傳來,背景裡是第三穹頂反物質發生器的蜂鳴,"生物共産主義綱領的第一滴血,該由提案人來祭旗。"

蕭玥的剪刀突然停在半空。機械義肢滲出藍色冷凝液,在玫瑰花瓣上凝成露珠——二十年前她摧毀記憶永生主機時,掌心的血也是這樣滴在控制台上。"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她轉動手腕,剪刀刃映出于星鎖骨的芯片,"民衆會把裁決之劍和你的名字綁定,而我隻是個退居二線的舊執劍人。"

"但你的能量劍刻着地球法典。"于星調出監獄全息畫面,死囚編号739正在量子屏障後嘶吼,"當你的劍劈開他的意識數據流時,法典殘頁上的'尊嚴'二字會發光——這是程序設定,也是民意所向。"玫瑰園的自動灌溉系統突然啟動,水霧中浮現出蕭玥當年按下執劍按鈕的影像,反物質脈沖在地球廢墟炸出的玫瑰形沖擊波,與此刻第三穹頂的能量場完美重合。

執行儀式在黎明舉行。蕭玥走過穹頂長廊時,兩側的全息屏播放着受害者證詞:十二歲女孩在火星種出第一朵玫瑰的那天,被死囚用地球帶來的匕首威脅。她的機械義眼突然發熱,義眼内側的"婉"字标記與死囚視網膜上的匕首倒影共振。"記住,執劍人不是劊子手。"于星遞過能量劍,劍柄還纏着蕭玥當年的血繩,"你劈開的不是生命,是踐踏尊嚴的代碼。"

量子監獄的屏障如玻璃般碎裂。死囚看見蕭玥的瞬間,突然尖叫着指向她的義眼:"你和當年那個女法官長得一樣!她也說尊嚴不可侵犯——"蕭玥的能量劍已刺穿他的意識核心,數據流在劍光中爆成玫瑰雨,每片花瓣都映出受害者的笑臉。"我母親陳婉被沈長風害死時,"蕭玥的機械音混着能量劍的蜂鳴,"他說'弱者就該被犧牲',而現在,你的量子湮滅波,會成為尊嚴宣言的标點符号。"

反物質能量吞噬死囚的刹那,穹頂玻璃滲出血色紋路。于星突然舉起手腕,通訊器上的玫瑰芯片正在發光,所有陽圈居民的終端同步彈出蕭玥的影像:"這一劍,斬的是地球遺留的暴力基因,"她的能量劍指向火星地表的玫瑰形震痕,"從今天起,尊嚴不是口号,是刻在量子土壤裡的根系。"

儀式結束後,蕭玥在于星的辦公室看見塊新墓碑。黑色玄武岩上刻着"地球尊嚴遇難者",碑頂放着她剛修剪的機械玫瑰,花莖纏繞着能量劍碎片。"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執行嗎?"于星用指尖劃過碑上的名字,"因為你的義眼見過地球的毀滅,你的劍砍過記憶的廢墟,而我的芯片……"他露出鎖骨的玫瑰圖案,"還需要更多玫瑰數據來生長。"

當紅色風暴再次拍打穹頂,蕭玥發現墓碑陰影裡藏着枚雛菊發卡。于星說這是丁涵諾的遺物,發卡内側刻着:"尊嚴是帶刺的花,需要用劍來守護。"兩人掌心的玫瑰印記突然共振,在墓碑上投出重疊的影子——左邊是蕭玥用機械義眼記錄的地球苦難,右邊是于星用芯片存儲的火星希望,而連接它們的花莖,正從死刑執行的震痕裡,長出新的量子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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