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1日,清晨4:10)
【降谷先生,為何要放掉好不容易得到的餌!】
電話另一頭傳來急躁的不認同,正是被稱作“降谷”的安室的下屬,風間裕也。
“風間,你急躁了。”靠海的廢棄港口,破舊的電話亭内,全身着黑内搭白色領衫的安室冷然道。此刻他的神情不複在波洛咖啡廳的溫文模樣,笑意也不見了,反之彌漫着一股随時都蓄勢待發的獵人氣息。
【那個女人絕對有問題,很明顯的她有可能是『那邊』的人......】風間還想反駁,便聽對方靜默道:“關于現在的狀況,我也早已有預料。”
那女人,無論在哪個時機行事風格都十分膽大,腦中想起開車時和超商的場景,安室神色一凜,聲音散發着冷冽:“不過,你以為我『這邊』的身份,她就不會揣測到嗎?”
而且,不僅如此,她還能在兩互相逼的弱勢情況下對自己的壓迫毫無破綻......頓了頓,憶起對方因着自己刻意調節的音調那短暫征住的模樣,安室突然哼的笑了。
不,也并不全是毫無破綻。
或許是因為那天受傷神智略顯不清吧,但,關于這點倒是個突破的好消息。
【那,那個“情報”?】風間小心翼翼的問。
“啊啊,先暫時放着吧。”口袋中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安室拿出手機來看,是正潛伏跟蹤的下屬傳來的郵件。
【诶、可是...】
“我見過那個『孩子』了,看那副模樣...目前再怎麼問應該也問不出什麼。”在醫院和黑木柚夜結束唇舌之争後,他另外有找時機去悄悄拜訪過特别病房内的男孩。隻可惜,對方對自己的勸誘沒有絲毫動搖,仿佛不像是個七歲的孩子。
“大概是在我不在的『那段期間』,雙方早已做了什麼交易了吧?”他點看訊息,是一張照片,而照片上那熟悉的人影,頭發自然的散落,似乎是為了遮住肩上的包紮,身穿着與平時不同的長袖黑色連身裙,在某間酒吧内品酒。
“小騙子。”内心話不自覺從嘴邊洩漏而出,安室笑的隐晦,眼中無太大的情緒起伏。
說什麼不能喝酒,當初這謊真是撒得面不改色。雖然他也沒有完全相信就是了,也不算有被騙到。
【降谷先生您剛剛說什......】
“女人說的話,果然不能信啊。”将手機收回,安室一手放在老舊的電話基座上,擡頭透過玻璃窗望向水平面上逐漸升起的晨光,似是在自言自語:“這狡猾的丫頭。”
【诶??】思路沒跟上的風間,頓時滿頭問号。
即便如此,他還是聽出“降谷先生”說的話明明是莫可奈何的語句,他卻依稀能從語調上,感受到對方渾身是勁的興緻感。
...
(同天,午後15:40)
“诶一你們要去坐蒸汽機啊?”正收拾方才客人吃完的碗盤,安室聽見靠窗座位的自家師傅,毛利先生的女兒以及與她時常光顧店面的鈴木大小姐和“柚夜小姐”說着話。
他俐落的疊起盤子将東西放到托盤上,另一手則俐落的擦去桌上的髒污,接着,便一副無事的樣子轉身回到吧台内,耳邊卻繼續聽着他們的對話。
嘛,偶爾适時的收放也是很重要的,不能總是緊緊的逼迫。思及此處,安室便感覺到一道隐隐約約的審視目光,擡頭時,便又不見了。
他自然的和剛打掃完門口進來的梓小姐談話,仿佛沒注意到他們的談話一般。轉身背對後方時,揚起的唇角怎麼也掩不住。
與那強烈的警惕心相反,做事風格卻顯得十分膽大。就像不受置遐的野貓一樣,為了繼續生存下去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一一在這點上,他和她,倒是不遑多讓呢。
“安室先生,好像心情很好啊?”梓小姐走進吧台内拿東西,見到對方側面揚起的淺笑便問道。